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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問師然:「還記得我叫什麼麼?」

    他說:「胭脂,我記得。」

    我低下頭將臉側的發別向耳後:「哦,可我沒聽你叫過我。」

    他頓了一下說:「我記得我叫過,胭脂。」

    我抬起頭道:「你再叫一次?」

    他說:「胭脂。」接著笑道:「要不了多久就要改口闌珊了。」

    我立刻說:「哦對,那你還是別叫我胭脂了,以免叫多了改不過口。」話一說完,我便開始臉紅,臉紅得莫名其妙,但任何一個大姑娘臉紅都是莫名其妙的,所以這很正常。

    他忽然說:「既然這樣,你也不必總叫我城主,你可以隨欣顏一樣叫我哥哥。」

    我皺起眉:「我不能叫你師然麼?」

    他一愣,看住我,我被看惱了,立刻又說:「師然和『餵』,你自己選一個。我沒有哥哥,也不習慣叫人哥哥。」

    師然拗不過我的無禮,同意了稱呼上的改變,其實這本就沒什麼可猶豫的,名字生來便是被人叫的,倘若不叫,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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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無敵存稿箱。。。

    卷二 雲州篇 〇七

    和師然確定了稱呼關係後,我又陷入了彷徨。原因是在之後的三天裡,我一共叫了他七次「師然」,而他從未叫過我「胭脂」或「闌珊」,所以我突然感悟到,和一個男人確立任何關係都不難,難的是如何將這個關係進行下去。

    我在心裡對自己說,要是再過兩天還不見好轉,就要再重提此事。但是怎麼提又是個問題,提的不巧他會覺得我囉嗦,提得不妙他會覺得我沒事找事。

    思來想去很久,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於是便想,稱呼是身外物,與其要一個身外物,不如要些實質的承諾。

    於是,又是一天陽光明媚,我和師然坐在涼亭里下五子棋。

    我說:「師然,你的棋藝這麼高,是誰教你的?」

    師然望了我一眼,又專心看棋盤:「和我下棋的人都曾教過我,輸了很多次,輸出了經驗。」

    我說:「也是,狗急了還跳牆,人急了就揮發了潛力。」

    師然又看了我一眼,不語。

    我立刻說:「我這話不是諷刺你,是真心的感嘆。有多少人都是死在失敗中的,只有少數的人可以從失敗中走出來,成功可能就發生在下一刻,卻沒有人知道下一刻何時到來。」

    嘆了口氣,我撂下棋子:「我又輸了,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贏你。」

    師然說:「等我輸得時候,你就贏了。」

    我說:「那若是我贏了,我可以要求你替我做一件事麼?就當是獎勵。」

    他勾了勾唇角說:「好。」

    看著師然的笑容,我忍了忍,最終沒有將心裡的話說出口。我本想說,師然,你這樣輕易答應別人的請求是很危險的,因為你是城管,你有能力和權利,還有魅力和體力,有心圖謀的人會利用你的能力和權利,消耗你的魅力和體力。

    但轉念一想,若是坦言相告,師然沒準就會收回方才的承諾,而我又不能發毒誓保證我確實對他沒有企圖,於是為了私心只好作罷。

    而我和師然的五子棋戰役,依然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當中,所有經過的下人都紛紛側目,也許是在吃驚他們城主的准夫人天天和另外一個男人勾搭,並且就發生在城主眼皮子底下,城主居然還能淡定自若的對我們談笑風生吧。

    其實我想說,很多時候,好事和醜事只是一線之隔,關鍵看理由充不充分,就好比說我找師然下棋的理由永遠是「我今天一定能贏你」,雖然我知道我一定會輸,並且萬分擔心假如一個不小心贏了,明日該找什麼樣的新理由。

    直到今日,在得到師然的口頭承諾後,我便又想,倘若贏了第一次,便要贏第二次,數次之後便可以說「今天你一定能贏我的,到時候我會答應你一件事」,但這樣的想像畢竟沒有現實為基礎,實在遙遙無期。

    婚禮的籌備似乎進展的很順利,我想這主要是因為準新娘沒什麼要求,既不要求聘禮,也不要求排場,心中勾勒的全是當夜私奔的藍圖。這件事告訴我們,任何事沒有成為過去式以前,都不要掉以輕心,因為暴風雨來臨前都是額外平靜且蕩漾的。

    突變發生於大婚的前一天,莫媛前來找我,瞅著我床邊擺放的大紅喜服,一眨不眨。

    我想她是想摸摸,於是便讓她去摸。

    她摸了以後愛不釋手,我便又想她是想試試,於是就讓她去試穿了。

    莫媛試穿得很成功,對著銅鏡照來照去,雖然銅鏡根本照的不清晰,但女人多半是靠幻想支撐精神世界的,所以銅鏡的存在只是浮雲。

    莫媛拉著我的手說:「這件衣服真是太適合我了。」

    她的臉上閃現了我從未見過的光彩,真是美,美得讓我移不開眼,可想而知兩年前滿懷美好憧憬的她穿著這件喜服時,是如何的風華絕代。

    莫媛又說:「你真是個幸運的女人,很多民間女子嫁人的喜服都是租來的,而你這身一看便是量身訂造,既適合你,也適合我。」

    我想她話里的亮點主要是在最後半句,我笑著迎合道:「民間姑娘們太窮了,一生只嫁一次人,要是訂一件只能穿一次的衣服未免太不符合經濟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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