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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寡婦和好人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年,好人的家境開始敗落,等到敗無可敗的時候,身體也開始腐朽。
在臥病在床的那些日子裡,家裡請了算命的師父過府看看王寡婦。按照迷信的說法,就是他們王寡婦命硬克夫。
也不知道算命的是真的會看,還是從善如流的順著客人的意思說,很快就判定王寡婦八字過硬,生性桃花旺,不宜早婚,否則將會為夫家帶來不詳。
可想而知,這樣的結論也只能換來一個結果——王寡婦被掃地出門了,她在門外哭了幾天,直到好人在家中咽氣也未能見上一面,家裡人都說是她攔在門口擋住了上門的福氣,剋死了男人。
這樣的說法是擋不住輿論的,很快就被傳開,應了那句「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令王寡婦在當地立足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我說:「你離開了那裡,怎麼生活?」
她說:「靠男人,女人生活最容易的就是靠男人,最不容易的也是靠男人。我是被趕出門的,雖然不是他的意思,但就算我在門口尋死隨他去了,屍骨也不能和他共葬,他們家的人都認定我不詳,怎麼會容忍我亂了他們祖墳的風水。」
我點點頭,這便是連死同穴都不能的悲哀,誠如王寡婦和好人,誠如我和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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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功夫熊貓2很可愛,看哭的人飄過~
卷三 明日篇+結局篇 二〇
我點點頭,這便是連死同穴都不能的悲哀,誠如王寡婦和好人,誠如我和師然。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這種並列關係並不恰當,因為在師然以前,我沒有任何有關男人的遺憾,師然就是全部的全部,沒了他,就沒了全部。而王寡婦在好人以前,尚有連伯的決絕,連伯奪走了她初開的情竇,賦予了她最初的心疼,占去了她心底的一些份額,所以好人並非她的全部,她若隨好人去了,也自然心有不甘。
這樣的區別說明一個問題,女人還是要將感情分散投資的好,雞蛋只有放在不同的籃子裡,才不會都被打爛,但若你運氣差的所有籃子都不能保住,可能是因為你並不適合戀愛吧,不如試試別的投資,興許在金融界能混出不錯的名堂。
想到這裡,我連忙把思緒拉回來,回歸正題。
我說:「那後來你那些丈夫,就沒有一個值得你愛麼?」
王寡婦說:「你有沒有試過麻木的感覺?一個麻木過頭的人,油鹽不進,怎麼愛人?要是連愛人的能力都失去了,還有什麼害怕失去的?」
一個女人要是到了無可失去的地步,怎能不說她無敵呢?
王寡婦繼續講她的故事,我被綁著有點累了,胳膊擰在後面不得勁兒,動了動身子靠在一邊,歪著頭。
王寡婦沒理我的小動作,她說,她開始也想過要為好人守寡三年,但是考慮到現實生活是那樣的殘酷,身體條件也不允許她一餓餓三年,所以她很快就找了第二個。好人的家族是大家族,人多口雜,王寡婦當初沒少受氣,所以這一次條件也不能定的太高,只要三餐溫飽,父母雙亡,那啥的功能可以持續發展的就夠了。
我插嘴道:「貧賤夫妻百事哀啊。」
王寡婦白了我一眼:「你這風涼話說晚了,我當時要是明白這個道理,何苦走這一遭?」
王寡婦的第二任丈夫是個種地的,家裡只有他和弟弟兩人,都老大不小了尚未娶妻,主要是因為本錢不足。正巧,碰上王寡婦這樣不求聘禮的又貌美如花,這第二任丈夫自然也摩拳擦掌的早點將人請回家了,誰還在意她是個寡婦呢。
第二任丈夫姓張,王寡婦已經忘了他叫什麼了,平日就叫他老張。
老張和弟弟小張都是實在人,憨憨厚厚,本本分分,對王寡婦做的菜都很捧場,平日幹活也都很賣力,一家三口的日子過得也算可以,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老張那啥也很賣力,家裡隔音又不好,北屋裡傳出嚶嚶啊啊啊聲音,南屋裡的血氣方剛的小張就受不住了,白日裡一見王寡婦就臉紅。
王寡婦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不對,夜裡就勸說老張注意點影響,老張哪懂這些細膩的小心思,只是琢磨著是不是給小張也討一房媳婦。這時,老張聽說隔壁村也有個如花似玉的寡婦,便對小張提起了,可能張家人都認為寡婦是尤物,但卻不知道這世上的寡婦並非人人都像王全一樣。
老張帶著小張去隔壁村提親,卻空手而回,小張悶聲不吭的回了屋,老張才敢跟王寡婦嘀咕上,說是隔壁村的小寡婦肚子裡還有一個娃。娶寡婦可以,可是娶一個懷了孕的寡婦,男人多半就退縮了。
為了娶妻的事,小張整日鬱鬱寡歡,老張以為那是因為隔壁村的小寡婦,卻不知是因為自己屋裡的王寡婦。每個男人心裡都有一個夢中情人,要是身邊的女人和夢中情人相去甚遠,這個男人多半是不知足的,小張就是處於這樣的心態。
老張見小張唉聲嘆氣,只好挨個村子張羅,卻不慎染上了怪病,一病就是三個月,總不見好,很快就撒手人寰了。
王寡婦很快又成了寡婦,一時間難以適應,消沉了數日,心裡裝了兩件難事,一是寡婦門前本就是非多,如今嫂子、小叔子住在同一屋檐下,總是不妥的,二是長嫂如母,老張是為了替小張張羅婚事而去的,這是他的遺願,王寡婦也理應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