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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聽說她是天朝封的公主,號明月,知道是為什麼麼?」
今今說:「奴婢只聽說小姐在受封的那年生了一場大病,一病就是三個月……」今今左右看了看,附耳又道:「奴婢還聽說,小姐曾經很愛很愛很愛一個男人,但是那個男人走了,小姐才因此生的病,病癒後整個人都變了……」
我恍然的點點頭,這又和我想像的一樣。
我說:「為什麼那個男人要走?」我實在想不出這世界上會有男人放棄師欣顏那樣的女人,她美麗,有權,有錢,集合了男人窮極一生所要追求的所有元素。
今今的聲音更小了,還帶著幾分不確定:「好像……那個不是咱們這裡的人。」
我說:「就算是天朝來的,西秦也不會排斥的。」
今今道:「不,也不是天朝的,聽說……是異族的。」
我不自覺地挑起左眉,徹底悟了。
在西秦的西北面的西北面,有一個神秘的族群,他們稱自己為円(Yuan),円族人高大,粗魯,野蠻,殺燒搶掠,集合了所有所謂異族的特徵。
異族的野蠻是有一定道理的,他們居住的環境就決定了他們的野蠻,因為要不是被大自然野蠻,就是野蠻大自然,他們的文化也決定了他們的粗魯,因為他們對抗外界的一切就是粗魯,那是天然的保護殼,他們殺燒搶掠,因為只有殺燒搶掠才能得到更多。
但令人奇怪的是,一直受到良好教育的師欣顏,居然會愛上一個円族人,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魔鬼和天使的組合,正是因為自己沒有,所以才會渴望。
我問今今,那個男人後來去哪裡了,他和師欣顏徹底分手了麼?
今今說,當時師家的大家長還在世,還曾經親自帶人把和那男人私奔的師欣顏抓了回來。
這說明,大家的小姐都是愛私奔的,但是私奔成功的案例是極其稀有的,因為她們的私奔技巧實在有待練習。
再問下去,今今也搖頭說不知了,於是我打算去找師欣顏,打開她的心結,就等於幫我自己一個大忙。
我雖然做好了準備這將不會是一場愉快的談話,卻沒有事先預料到不愉快的程度,或者應該說,我沒有預料到師欣顏的刁難程度,這樣的挫敗感是很重的,你要刁難的人先刁難了你,這種感覺就像是你餓了三天以後好不容易發現一鍋紅燒肉卻被別人搶先吃光,堵得慌。
我的開場白是這樣的:「欣顏,我能打攪你一下麼?」雖說是打攪,我卻沒打算聽到拒絕的話,於是很快走進屋,占據有利地形,坐在八仙桌邊上,面對著師欣顏。
師欣顏還是那麼漂亮,簡直就是絕色,單是這麼看著她就是一種賞心悅目。
可惜,美女說話實在沒藝術:「我是天朝封的公主,就算是大哥也不能隨便直呼我的閨名。」
我愣愣的望她,見她露出一種和氣質極其不符的譏誚,於是說:「哦,那以後我們叫你欣顏,你不要答應就好了。名字不就是被人叫的麼?若是不叫,要來幹嘛?」
師欣顏抿抿嘴,好似受不了我這麼粗俗:「你平時對我大哥也是這麼說話的麼?」
我說:「不,你大哥這人很通情理,也沒什麼架子,我想說什麼他都不會介意的。其實我想你也是不會介意別人談吐的人,只是獨獨針對我吧。」
師欣顏冷冰冰的瞪著我:「既然你有這個自知之明,我就不送了。」說罷她站起身,腳下一轉就要往內室走。
我連忙說道:「難怪你不喜歡別人叫你的名字,你的名字起的是不太好,欣顏,心眼,你的心眼只有這麼一丟丟,實在不該這麼叫你。」
話音一落,師欣顏立刻調轉了頭,漲紅了臉,指著我口不擇言:「你!」
我嘖嘖有聲的走出門,邊走邊念叨:「難怪都說美女多距離,真是好好說話也不行,不好好說話也不行。」
帶著一肚子的鬱悶,我回了自己的房間,正見到收拾床鋪的今今,今今一見我就笑道:「小姐,是不是碰釘子了?」
我問她怎麼知道。
她說:「這府里的客人沒有人沒碰過的,奴婢們也都很怕大小姐。」
我「哦」了一聲,問:「那你說,要是這世界上的人都像你們大小姐一樣太過在意別人的談吐,這樣對麼?」
今今反問我:「奴婢不敢說對,也不敢說不對,但是奴婢和那些市井之徒也是沒話聊的,奴婢說什麼他們聽不懂,他們說什麼奴婢也難以溝通……小姐,您就不介意麼?」
我覺得今今這麼說是有大道理的,什麼階層的人就和什麼階層的人相處,跨階層挑戰的不是被說「高攀」就是被說「墮落」,九成以上的人都是這麼看的。
我說:「哦,我不介意談吐,我只介意別人隨地吐痰。」
今今一愣,令我意識到我說了一個冷笑話,我哈哈一笑,立刻轉移話題:「我看你們大小姐是公主病。其實她也不是不能相處的,只是習慣了用冷酷和不近人情偽裝自己吧。」
今今問我,什麼是公主病。
我說,就是公主得的病,總以為自己和別人不同,於是對自己特別另眼相看,卻對別人一視同仁,簡單地說,就是師欣顏是公主的身子,公主的病,這是最合理的關係,怕就怕丫鬟的身子,公主的病,這是最找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