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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今表示似懂非懂。
我拍拍她的肩膀說:「公主的世界你不用懂。」
也不知道是師欣顏向師然告狀了,還是師然聽到了什麼風聲,就在我和師欣顏不歡而散後的第二天,師然以我該多讀點書為理由,將我安排進女眷書房,和師欣顏一起學習。
前來授課的夫子據說也是當年師老夫人的夫子,師老夫人依然作古,老夫子卻依然活的堅/挺,足可見要將知識傳承下去,首先要活得比別人久。
我和老夫子打了招呼,以「顧闌珊」的身份坐在師欣顏左手邊,老夫子對我笑笑,叫我自我介紹,我一邊數著他臉上的紋路到底是雙數還是單數,一邊說道:「夫子,我叫顧闌珊,來這裡和夫子學習前什麼都不懂,我沒讀過任何學說,也沒立過歪門邪說,我的意思是,我是這樣的無知,連瞎話也不會編。希望在和夫子學習以後,我也能給後人留下點什麼,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老夫子嘴角一僵,勉強點了點頭,然後叫我和師欣顏翻開桌上的書。
這說明,歲數大點的人,忍耐能力也強一點。
卷三 明日篇+結局篇 〇七
從頭到尾,師欣顏都沒拿正眼瞧過我,只是用餘光掃了我幾次,嘴角始終掛著冷笑,似乎料准了會看到一齣好戲。
師欣顏的願望沒有落空,而且實現的很快,老夫子一連問了我三個問題,我都沒能答上來。我確實是不會答,就算是會答也不會如老夫子的意,因為他的問題都是擺明了刁難我,就好像我抓住一個不識字的小乞丐逼他寫出自己的名字一樣,小乞丐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滿足我的。
於是,同樣也不能滿足老夫子的我,只好無辜的望著他,說:「夫子,我真的不會,您還是別問了。我要是全都能答出來的話,我就不會向您討教學問了,學問,學問,有學有問,您還沒教我學習呢,怎麼就提問了呢?我想就算是欣顏跟著您學了這麼久,也不見得能答得出來的。所以,您硬要我回答,只會讓我覺得學海無涯苦作舟……」後面的話我沒有說下去,我覺得要是說下去一定會被老夫子轟出去的,我本想說,「學海無涯苦作舟,您要把一個不會游泳的小孩子扔進大浪里,那就是要成心淹死她。」
老夫子摸摸鬍子,指了指師欣顏,問:「她說那幾個問題你也答不出來,現在老夫問你,你能回答嗎?」
師欣顏愣了愣,接著搖頭,又低下頭,很是慚愧:「徒兒不能,請夫子指教。」接著又惡狠狠地斜了我一眼。
老夫子說:「有學有問,說的不錯,今天老夫就跟你們說道說道這三個問題……」老夫子全神貫注的開始講課,我和師欣顏也聚精會神的表示聆聽。我想,經過這件事,師欣顏一定是恨死了我的狡猾了吧,我只是想讓她明白,和一個狡猾多端的嫂子相處是很不容易的,不是將她變成自己的朋友,就是被她毀滅,二選一,選擇題,聰明人都知道怎麼辦。
第一節課就在我認為的愉快氣氛中過完了,我樂呵呵的抱著家庭作業裝作一臉不會的跑去找師然。
師然正在書房處理公事,見到我在門口縮頭縮腦的小樣兒遂笑了笑,對我招招手,我就屁顛屁顛的湊過去了。
雙肘撐在桌面上,兩手托腮,我說:「師然,你當城主這麼久,著過學說麼?比方說如何將城市建設的更和諧啊,如何擴張領土啊,還有如何穩定增長人口和糧食產量啊……」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師然打住了。
師然插嘴道:「你今天怎麼這麼多問題。」
我說:「哦,沒什麼,就是我的靈感突然告訴我要從側面認識一下什麼是一個身為男人的城主,哦不對,是一個身為城主的男人。老夫子今兒個說了,學學問不能只學表面,要知其所以然,所以我想多研究研究你。」
師然啞然失笑,搖了搖頭,又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說:「研究出來了麼?」
我沉吟道:「沒有,你比較深奧。我估計……我得多花點時間研究,沒準就是一輩子。」
說完這句話,我就跑了,羞答答的跑了。
回屋以後,今今又一次看出了我的臉色不對,我不禁自問今今以前是不是研究面相學的。
今今說:「小姐,你的臉好紅,是不是剛從城主那兒回來?」
我羞憤難當的說道:「誰說的,不許胡說!」然後立刻又補充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今今說,每次雲姿剛去見過城主,也是一臉緋紅。
不知道為啥,因為這個推斷,我……突然很討厭「臉紅」這兩個字。
我說:「那你知不知道城主都和雲姿說些什麼?」
今今說:「奴婢湊巧聽到過一次,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城主誇獎雲姿活兒幹得不錯。」
我說:「哦。」
今今問我:「那城主都和小姐說了什麼?」
我說:「他啊,也是在誇我,誇我學問做得好。」
今今立刻一臉崇拜:「小姐您還會做學問啊!」
我說:「是啊,是啊,男人和女人怎麼相處的那些學問,都是我要研究的。」
今今臉一紅,連忙道:「小姐……您真是……」
我猖狂的一笑,扭進內室換衣服,腦子也沒歇著,始終盤旋著雲姿的問題,在一個屋檐下,有兩個女人會因為同一個男人而臉紅,這樣的存在就是火藥,就差一個火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