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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見,人是不該在事情還沒有發生之前就預設太多立場的,因為事實往往會超脫你的預設,人思慮的再全,也阻止不了事實對你最無情的打擊。
我思來想去了很久,才決定將這個消息告訴今今,再讓她找機會轉達給師然,可是今今很是不爭氣,她說她張不開這個嘴。
我問,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不就是一句話麼。
今今的意思是,她還想在明日城城府多做幾年丫頭,不想因為一句話而斷送了前程。
我說,怎麼會呢,今今,你想得太多了,想得太多不是好事,你這是庸人自擾,是要短命的。
今今咬著嘴唇,說:「今今就是覺得,若是說了,一定要挨罰的。」話音落地,今今又問:「夫人,到底您的那個……和今晚的洞房花燭……還有城主,有什麼關係?」
我一怔,托著下巴正式考慮起是不是要對今今進行婚前教育,但這個想法還未成形,便聽喜婆在門外說道:「夫人,前面來人傳話,說城主正往後頭來了。」
我應了一聲,歪在床上裝作快要死了的樣子,就是我見猶憐的那種。
師然帶著一身酒氣,腳下不穩的走進屋時,微眯的眼就直直朝床上望來。
那種眼神,把我瞅的一下子就臉紅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維持原狀看他想干點什麼。
今今走過去欲扶師然,師然卻揮了揮手,讓今今退下了。今今猶豫不決的回頭看了我一眼,這才出去帶上了門。
我正想著「壞了壞了」,就見師然朝我走了過來。
順著我要起身的姿勢,師然就勢歪倒在我騰出來的那塊兒地方,伸手一挑,就將我挽發的簪子抽走,接著拿過被我扔在一邊的紅蓋頭,說:「新娘子哪有自己掀蓋頭的?」
我甩了甩頭髮,說:「悶著怪不舒服。」
說話間,不妨他忽然靠了過來,近在咫尺,頃刻間就銜住我的唇,輕輕啄了啄,接著越來越投入,緩緩加重力道,一手托住我的後腦勺,一手捏著我的下巴,額外專注。
我雙手抵在他胸前,在這紅的暈眼的床幔里急促的喘息,好不容易抽了空才吐出幾個字:「等……等……我有事……」
師然頓了一下,撐開一段距離,食指還纏著我的一縷發,皺著眉不悅的望我:「你最好有比這個更要緊的事。」
我瞅著這張天怒人怨的嘴臉,心道:「真是妖孽啊!」
我說:「自然……自然是要緊的。」
師然嘟囔了一聲,側過身:「哦,對,還沒喝交杯酒。」
他正要起身,反被我拉住袖子:「不是那個事,是我……我今天身子不舒服。」
師然再次頓住,盯住我半響:「什麼?」
見他一臉的失望,我差點就要說:「沒事沒事,只要你不介意。」但最後還是理智的說:「我也不知道它怎麼來的這麼突然,以前不是這幾天的……」
看,男人和女人的那檔子事其實也不是想干就乾的,遇到一些緊急情況也是無可奈何的。男人和女人都覺得洞房這天是被法定的耍流氓日,要是不趁著這一天行使權力,實在是對不起天地良心,但流氓幹事也是要看黃曆的看天氣看人選的,天時、地利、人和搭配得當才能成事,可見流氓也是不容易的。
師然對我耍流氓的權利就是這麼被剝奪的,天怒人怨。
忽然一陣天旋地轉,讓我從這番暢想中回神,原來師然已經下了塌,一把將我打橫抱起,往桌邊走去。
我摟著他的脖子,看著他迷人而泛紅的側臉,心裡一陣蕩漾:「師然。」
師然低頭看了我一眼,將我放在桌邊的凳子上,倒了一杯酒,湊到我嘴邊:「喝一口。」
我「哦」了一聲,在師然的注目下抿了一小口,見他仍是瞅著我笑,遂又抿了一小口,杯子卻仍湊在我嘴邊,只好喝了一大口,還來不及咽下,就被鋪面而來的黑影罩住了視線。
師然吸走我嘴裡的一大半酒水,就著雙唇融合的溫度吞進肚裡,抵著我的額頭輕語:「交杯酒也喝了,咱們早點休息吧。」
我剛要說話,又被他攔腰抱起,重回床上,他在外,我在內,他摟著我,我在他懷裡,落下的床幔困住了這方紅色的世界,迷了眼,醉了心。
他在我耳邊戲謔道:「今晚饒了你,等它走了,再加倍討回來。」
卷三 明日篇+結局篇 一五
第二天一早醒來,師然正一手貼著我的肚子按揉,一手撐著頭,正迎上我的視線。
我揉了揉眼睛:「什麼時辰了?」
師然道:「卯時,再睡會兒。」接著又捋了捋散在枕上的發:「好些了麼?」
我剛要問「什麼」,忽而感到他放在我肚子上的手緩緩加重了力道,這次反應過來,說:「好多了。」
師然仿佛鬆了一口氣,垂下頭,貼在我耳廓處輕輕一吻:「你疼了一夜。」
有時候,有些人說的有些話就是有種神奇的力量,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就能讓你傾倒。哎,新婚的第二天早上,丈夫對妻子說了一句「你疼了一夜」,指的卻不是那回事,而是那回事,作為妻子,我怎麼能不感動。
我吸吸鼻子,眼角一熱,側過身子,歪進師然的懷裡,心想,就算他是為了那個神馬的身世接近我,也值了。
我小聲抱怨著:「腰也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