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哪知,他卻笑道:「叫我雲州便可。」
我望著蓄滿笑意的眼,忽而面頰燥熱,結巴道:「這恐怕不妥吧。」
他解釋道:「你看,若你一路上都叫我城主,一定會引來旁人的側目,不如低調一點,可以免去不少麻煩。」
他的說法無懈可擊,我只好答應。
最終,我們決定的地點正是啟城,因為據別雲州說,啟城位於三國的交界處,不管去任何一國,都要經過啟城,否則只能反向橫跨綿綿山脈或者反向橫越茫茫大海,來到另兩國的大後方。所以啟城之所以會成為軍事要地,絕對是地理決定命運。
---------------------------------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我也不知道下文會如何,因為這是一篇沒有大綱的臭貧文,所以它的壽命只能依照作者的動力和臭貧的功力決定了。。。
〇四
別雲州很快就發覺,他做人低調的意願,是那樣難以達成。
從雲州城到啟城的康莊大道只有一條,就是國道,國道雖寬,關卡眾多,細細數來,一路上已經經過了二十三道,每道關卡都有村落環繞,可能是先有的關卡而後引來了暫居人群才形成了村落,也有可能是先有的村落為了方便管理而設定了關卡。總之關卡之多,連別雲州也對雲州城的人口數字表示驚訝。
好在,這世界上的任何人和事都是有盡頭的,人會壽終正寢,事情也會有始有終,就連愛情也有保質期和新鮮度,可見,關卡再多也終有走完的一天。
就在抵達啟城的最後一道關卡前,別雲州的做人低調論也終於被打破了。
按照勾刑的說法是,這道關卡是外城人通向雲州城的最後防護,守衛自然嚴密,若不嚴密,雲州城內早就充滿了奸細和探子。這番說法令我對阿阮刮目相看,也不禁開始懷疑阿阮再當乞丐之前,是做關卡規劃和反間諜技術研究的。
關卡的守門護軍讓我們三個下馬車接受盤問,勾刑拿著別雲州給的文書和一百兩銀子上前去疏通,護軍掃了一眼文書,神情疑惑,露出一副更想知道馬車裡是何人的八卦表情。
我和別雲州在車簾後面,自然看得清外面的情況,見到此景,我立刻表示緊張,伸頭過去對別雲州說:「他不會真的掀開帘子查看吧,他見過你麼?」
別雲州面無表情道:「見過,這裡的護軍都是我親自挑選的。」
我驚訝的望著他,見他一臉淡定,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只好說:「那你直接叫他們放行就行了。」
他挑著眉對我笑道:「若是這樣,還能叫微服私訪麼?」
我來不及接話,就見勾刑走了回來,他說那個護軍認出了這個通關批文的筆跡,知道車裡的人就是雲州城城主,所以為了保證城主低調行事,他們將會很快放行,還請城主一路遊玩愉快。
夜涼如水,明月當空,我們身居的客棧是這道關卡內的唯一一家。
在這樣的深夜裡,我本該裹著棉被入夢好眠,一來是許多日不曾夢見那手指修長白淨的男人,二來是今日癸水突至,身體受限,精神也差了很多。
據勾刑說,我的嘴唇又紫又白,面色慘澹,就像大限將至的死人。
別雲州見狀,右手食指和中指便不由分說搭在我的手腕上,半響,輕咳兩聲,笑容自然道:「阿九是血氣不通,喝兩服藥便好。」
四周寂靜無聲,我們三個紛紛屏住呼吸,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我別開燥熱的臉,尷尬的不知該殺了別雲州滅口好,還是該殺了我自己。然後又想,這或許是上天故意安排的吧,別雲州摸過我的手,又獲悉了我癸水來臨的日子,按照道德倫常來說,他若不對我負責,實在說不過去。
然而,我還沒有說出打好的草稿,別雲州已經站起了身,道:「你早點休息吧,我們先出去了」
此話一出,本來對我欲言又止的勾刑立刻無語,也不得不出去了。
我躺了很久,腦中的問題不停浮現。
正如別雲州所說,那護軍果然幫我們安排好了一切,客棧,膳食,衣物,妥善的好似演練過多次一樣,於是我得出一個結論,當年的別雲辛一定是一個以微服私訪為樂的浪子城主,才會在雲州城以外的地方遇到胭脂,而別雲州和別雲辛一脈相承,肯定也遺傳到了這點,於是也希望藉由微服私訪的機會再次遇到胭脂。
這個結論令我許久不曾入睡,腦中努力勾畫著別雲州和胭脂可能會發生重逢場景,是胭脂身負重傷被別雲州英雄救美呢,還是胭脂落魄至此敲響別雲州的門要陪睡呢?思來想去,又得出一個結論,愛情本就是一場無跡可尋的庸人自擾。
於是我這個庸人便起身走出了門,無處可去的走到客棧的後院,但後院裡已經有人占據了有利地形,那便是勾刑。
左顧右看一番,發現這後院真是簡陋得緊,沒有桌椅,也沒有涼亭,更沒有樹影蕭蕭,只有一口井,和天上的一輪明月,除了井,便只能賞月,這真是一個詩人速成的風水寶地。
但勾刑似乎不想當詩人,他正靠在井邊自斟自飲,望著地面。
我實在參悟不透勾刑的內心世界,只好也湊過去,蹲在他面前。
勾刑又喝了一口,道:「你也睡不著?」
我胡亂找了個藉口:「明天就要到啟城了,我太興奮了。」然後又不知道哪來神來一筆,又說道:「我心裡有個問題,你能幫我解答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