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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寫到這裡。。。故事真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〇六
一城城主正在往我懷裡拱,多麼孩子氣的舉動,再看他那張梨花帶水的小臉,我心裡倏地一抖,軟了三分。
抬頭望去,眾人紛紛目瞪口呆,對我行注目禮,動作整齊劃一,可以看出他們是發自內心的對這一幕表示驚訝。為了合群,我也只好表示回禮,同樣一臉驚訝的低頭看著師雲。
我說:「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娘,我還沒嫁過人。」
師雲可憐兮兮的抬起臉,兩手抓緊我的袖子:「不,你就是我娘,你就是化成灰也是我娘。」
我:「……」
明月公主走出人群,慢慢靠近我,眉心微皺,雙目含水,好似在透過我回憶某個昔日的影子。
我想,機會來了,小孩子的記憶力有限,大人是犯不著一起胡鬧的,於是便道:「公主,我想小城主是……」
未料「憶娘成狂」四個字還沒出口,她已將我打斷:「嫂嫂。」
我微一怔,望著仿佛從畫裡走下來的美人,她雙唇微抿,難掩顫抖,若我是個男人一定會為這副我見猶憐的神態所傾倒。
我說:「我真不是,我……我只是個下人,是雲州城城主的下人,大家都叫我九姑娘。」
明日公主頓住半響,將聲音壓的低柔,眉宇鬆緩:「那麼,可否請九姑娘借一步說話。」
我將視線投向後方,別雲州與我四目相對,眼裡浮現瞭然,遂站起身走上前幾步,道:「且慢,明月公主說阿九就是昔日的明日夫人,可有憑證?」
師雲抹了把淚:「自然有!來人,把畫拿上來!」
隨從訓練有素的將我們面前的桌子清空,拭淨。
明月公主接過畫軸,廣袖一揮,畫軸隨之展開,畫中女子的面容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眼眉噙笑,唇淡而無色,青絲如瀑,臥姿隨意,真是位美人。
我摸著自己的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畫,再也說不出半句「這分明不是我」,倒不是因為我自認為也是美人,而是不敢相信這世上曾有一位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卻比自己美上千百倍的佳人。
身後眾人發出驚嘆。
「原來這就是明日夫人啊!」
「美,真是美!」
「驚為天人啊!」
聽這七嘴八舌的討論,我頓覺臉紅汗顏。
我提出疑問:「明日夫人的芳齡是……」
師雲道:「二十整。」
我說:「哦,那敢問城主今年幾歲?」
師雲道:「七歲。」
我奇道:「那夫人十三歲便生下你?」
師雲咬著唇,低頭諾諾道:「娘不是親娘。」
別雲州輕咳一聲,靠近我身邊,淡然道:「明日夫人是續弦。」
明日公主漾出一抹淡笑:「現在,可否請九姑娘借一步詳談?」
我不知說什麼才好,只好再度看向別雲州,道:「能不能請城主一同在場,幫阿九做個見證?」
別雲州清淺一笑:「好。」
師雲咬著唇看了別雲州一眼,突然道:「那我也請天啟城城主一起做個見證。」
莫珩人未到聲先至:「榮幸之至。」
人群分開兩側,紫色長袍落入眼帘,莫珩一臉意味深長,看了看師雲,又看了看別雲州,最後看向我。
我說:「咱們見過麼?」
莫珩道:「未曾。」
狹長的眼,如刀刻的鼻,微抿的唇,弧度優美的下頜,這樣的一張臉,我確實沒有半點印象,只是感覺似曾相識。似曾相識是可怕的,通常只有兩種解釋,一種是真的曾經相識,一種是一見鍾情的另一種解釋。
放下這荒唐的想法,我道:「哦,應該是沒見過。」
在群雄的目送下,我們走進全客棧最大的一間房,根據擺設分析,這是一間會議室。
師雲的小手依舊抓著我的袖子,我沒有擋開,只是任他撒嬌。任何一個大人物小時候都是有權利天真活潑,這么小的孩子就沒了娘沒了爹,又沒了後娘,真是可憐。
我說:「公主,明日夫人生前……」
明月公主將我打斷:「欣顏,嫂嫂以前喚我欣顏。」
我只好說:「哦,欣顏,夫人生前是怎樣的人?」
師雲說:「我娘從來只對我笑,從不對人動怒,她就像水一樣的溫柔。」
我說:「我和你娘不太一樣,我脾氣不好,喜怒無常,還常常欺負勾刑。」
師雲問:「勾刑是誰?」
我指著閒在一邊嗑瓜子的勾刑說:「他就是勾刑,阮勾刑,我現在隨他姓,也姓阮。」
師雲皺眉道:「娘該隨爹的姓。」
我說:「我真不是你娘。你娘二十歲,我看上去也就十八,你娘看上去很有文化,我只會給人解剖。我用刀很快的,可以輕易地剖開死人的肚子,我記憶力很好,就算是將人骨打散,我也可在一時半刻內拼合完整,哦,對了,我還沒有嗅覺,看了幾個大夫都說沒得醫,所以我也聞不見屍臭,聞不到飯香。」
師雲抖著下唇,仿佛又要哭了:「我……我娘有嗅覺。」
我拍拍他說:「看,我真不是你娘。」
師雲轉身撲進了師欣顏的懷裡,不依不饒的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