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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不管是公主還是花魁,都會被愛情所累,在愛情面前她們平等,不平等的只是愛情離開後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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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清明節:萬物生長此時,皆清潔而明淨。故謂之清明。
據說每年的這一天都是吉日,是萬物復甦的開始,是出遊的好季節,所以將這個日子定為清明節,人們也會選在這一天去掃墓,希望前人安息的同時也能保佑後人福澤萬代。
卷三 明日篇+結局篇 〇六
啟城、天啟城、雲州城、明日城,我一路走來,一路死人,死的都是女人,還都是美女,我於是這樣問自己,她們到底為什麼而死,為什麼死的不是男人。答案是,她們為男人而死,因為她們死了,所以男人便不用死了,只有別雲州例外,他是為了愛情而死。而我沒有死,大抵是因為我不是美女所以只有賴活著的權利吧,還因為,我是這些朋友的見證,只有我,能將他們的故事流傳出去。
因為師欣顏的事,我從師然身上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哀傷,雖然他依舊對我笑,也依舊牽著我的手,我卻看到他心裡有個結。
我問師然,欣顏為什麼不嫁人呢?
師然說,在欣顏心裡,她早就嫁過人了。
我說,哦,那她嫁過的男人是誰啊?
他說,沒有人知道是誰。
我總感覺,所謂沒有人,只是別人眼裡的「沒有人」,並不包括師然。但見他一臉欲言又止,我也不知道從何問起。
都說解鈴還須繫鈴人,師欣顏的心結,一定還在她自己身上。要從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女人身上套取消息是多麼的困難,又是多麼的簡單,有的人相處一輩子還覺得陌生,有的人只需要見一次面就等於一輩子,我希望師欣顏是後者。
那天晚上,我問師然,將會如何對師欣顏和師雲介紹我。
師然想了想說:「那自然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了。」
我愣住……我不能不愣住,因為劇情發展是如此之快,在我們剛剛定情不久之後,竟然就訂婚了。
我傻傻道:「未過門的妻子?咱們什麼時候訂了婚?」
師然眨眨眼說:「兩情相悅不是該在一起麼?」
我被問住了,張了張嘴說:「那……咱們算媒妁之言麼?」
師然說:「咱們是郎情妾意。」接著拉起我的手,把我拽近他身邊,又道:「我倒還沒有問,你是否願意?」
我實在說不出任何話,主要是心裡波濤洶湧的奪去了我說話的能力,要不是和師然相處過一段時間,我會以為他是個情場老手,他真是我見過的最浪漫的男人,從骨子裡流露出來的浪漫。
師然就像他事先所說的那樣,對師欣顏說,這是闌珊,顧闌珊,以後也將會是你的嫂子。
師欣顏抬頭看我,我從她的臉上看到了不符合這個年齡的滄桑,記得合歡去的時候,連伯也曾看著我很久,說我似乎在一夜之間長大了,這種滄桑就和我當時的那種一樣,但相比起來,師欣顏的滄桑中還多了一分高傲。
她緩緩說:「顧,闌珊,不就是代我嫁給別雲辛的女人?」
這話噎的太好了,讓我如鯁在喉,我簡直不知道該回什麼,她真是很懂說話的藝術,一句話就能讓別人潰不成軍。
代她嫁給別雲辛的女人,言下之意便是,這樣的女人怎能再嫁給師然?
師然蹙眉道:「那只是形式,你應該知道。」
師欣顏垂下眼,淡淡說:「知道,只是沒想到城府將有喜事,一時之間適應不了。」
師欣顏的陰陽怪氣真讓人無所適從,於是我認為此時真是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上前一步,說道:「欣顏,你可以叫我阿九。」
師欣顏看了我一眼說:「你不是叫胭脂麼?」
我說:「哦,胭脂已經不在了,你可以叫我阿九……在雲州城的時候,我和莫媛相處過一陣子,是莫珩叫我去的,叫我去開導他的妹妹。」
然後我對師然說:「我現在明白為什麼你當初要叫我和你一起來這兒了。」意思便是,你妹妹也需要別人開導,她簡直就是青春叛逆期遲來的小鬼。
女人都有種天生的直覺,尤其是在面對敵人或是有可能變成敵人的潛在分子時,比方說師欣顏,比方說雲姿。這種直覺男人是沒有的,男人只有在自己的所屬物也同時被別人覬覦時才會擺出架勢準備開打,所以男人永遠不能理解女人的直覺是多麼的靈敏,我也不期望師然能理解。
我面對師欣顏,遠遠比面對雲姿要來的謹慎,雲姿只是個侍女,除非她有合歡一樣的本事,除非我有夫人那般的隱忍,否則我們之間的戰爭是很難開始的,但是師欣顏不同,她是這座城府里的半個女主人,要是一輩子都不嫁出去,就是一輩子的半個女主人,這個認識讓我很不舒服,雖然我是後來的,但我是個自私女人,到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地方就要捍衛主權,凡是威脅主權的別的女人,不管是老的還是小的,都一樣難以共存,由此可見,找一個父母雙亡的男人結婚是那樣的符合實際。
我問今今,師欣顏和雲姿關係如何?
今今說:「她們很少說話,小姐話不多,對雲姿也是不冷不熱的。」
我點點頭,這和我想的一樣,師欣顏不喜歡我,自然也不會喜歡雲姿,也許她根本不喜歡任何一個踏進來半隻腳或是意圖踏進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