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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媛望了我許久也不發表意見,不知道聽懂沒有。
我有些焦急,本想長篇大論的解釋一番,她已做出了回應:「哦,那你說,若是我殺了他,是不是就代表跨過了這道門檻呢?若是這樣簡單,我那次便不該仁慈……原來竟是我自己放棄了機會麼?」
我張著嘴,說不出話,但我知道我必須阻止,因為她已經往最偏激的路上走了。
莫媛卻忽而一笑,笑的讓我頓時發冷:「要不,我再殺他一次,殺了他,解放我自己,如何?其實當寡婦也不是不好。」
我支吾兩聲,道:「殺了他,你也要陪葬,法律不會放過你。」
她別開眼:「就算法律放過我,他也不會放過我,既然這樣,我不如賭一次。」
我皺眉想勸她,她已拉住我的手懇求道:「胭脂,你願意幫我麼?」
冷冰冰的臉上掛著兩行淚,眼裡閃著決絕和悽苦,蒼白的唇上有道咬破的血痕,那是她臉上唯一的一抹色彩,觸目驚心的美。
此時的莫媛,是讓任何人也說不出反對的話的,我也是人,於是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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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哎。。雲州啊,你這麼變態為的是哪般啊!!!
卷二 雲州篇 〇三
得知莫媛的故事後,我的心情是額外沉重的。說故事的人要能感動聽故事的人才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我得承認莫媛已經把我完全感染了,所以當我提筆準備寫下給莫珩的第一封匯報信時,壓力也是不可謂不大。
試想一下,倘若當初莫珩不是因為愛妹心切,就不會順了她的懇求向雲州城求親,或許莫媛這一生心裡都會裝著別雲辛昔日的一笑,但也許要不了多久,她和莫珩的婚姻便會將此淡化,最終煙消雲散。真是一步錯滿盤皆落索,一步天堂一步地獄。
我這麼寫道:「莫珩,我已經找出莫媛的心病,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需要一段時間慢慢解開她的心結,你不如及時讓人捎來些她小時候最喜歡的東西,希望她想起往事時能換得些許的精神歡愉。」
將信封好,第二天,我向別雲辛借了一個可靠的門人將信送了出去。
聽說信是給莫珩的,別雲辛問我,可是找到了莫媛的病根。
我皺著眉打量他,見他一臉坦然與關懷,說:「我還以為你多少能猜到點,一個人要活的開心,和周圍環境是分不開的,沒有人關心她,她連笑容是什麼樣的都快忘了。」
別雲辛一怔,面上一陣恍惚。
我看著他的臉,想看出些什麼,但別雲辛實在很擅長掩飾,所以我也什麼都看不出來,只是沒話找話的問:「城主昨日說將有貴客臨門,不知是什麼大人物經您勞師動眾。」
他說:「是明日城主,師然,我兩家也算是世交,友人來訪,自當款待。」
聽到這話,我正玩著腰上墜飾的手不禁一抖:「哦。」
這一年的冬天來得似乎特別早,雲州城的百姓都忙活著存冬糧,縫冬衣,對大官家的事並不上心,卻也耳聞了兩件大事,一是明日城主前來會晤,二是雲州城城主別雲辛終於要小登科了。
明日、天啟、雲州三城歷代都在聯姻,親戚關係有些複雜,若是嚴格來說,師然也算是別家兩兄弟的遠房表哥,但具體有多遠那還要翻了家譜才知道,在此不一一細說。
到了這一代,莫珩的義妹嫁入了雲州城,而師然尚有一妹待字閨房,名為師欣顏,早年因聰慧端雅而享譽西秦,中央皇帝聽說後覺得這麼多年來除了收稅也沒為西秦做過些什麼,意識到長此以往下去實在不妙,於是便借師欣顏為由辭了個公主的頭銜,封好明日。自此以後,西秦多了一位公主,本就乏人求婚的師欣顏,更是孤寂冷清,試想整個西秦又有誰配得上「公主」二字呢
好在明日有個師欣顏,雲州有個別雲辛,男未婚女未嫁,這不是明擺著給對方留空缺麼?可偏偏別雲辛一向無心婚事,專心致力於城市建設,素有雲州城歷代城主中最克盡己任的城管稱號,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別雲辛也會很快死於過勞模,以儆效尤。
別雲辛可以死,雲州城卻不能無後人繼承,二城主別雲州的夫人一連流過兩次胎,聽大夫說很難再有身孕,所以在別雲辛死前,他必須先貢獻點精華,畢竟優良的基因互相結合才能誕下優良的種子,師欣顏絕對是三國最佳的人選。於是,連百姓家的小孩子都知道,明日城主這次蒞臨,多半是為了聯姻。
聽說在師然來前,雲州城城府已經做足了十天的準備,所有禮儀規矩均按照明日城的風俗走,還特意從明日城僱人加強訓練,僅僅是為了讓師然有種衣錦還鄉的感覺。有人猜測,這些準備並非一時之用,指不定在不久的將來,它們都會因城府有了女主人而派上用場,所以可以想見,城府有多忙碌,莫媛就有多怨懟。
我沒見過師欣顏,莫媛也沒見過,但連中央皇帝也能慕名冊封的,多半是筆墨難以形容的絕代佳人吧。師欣顏是城主的妹妹,莫媛也是城主的妹妹,一個是血脈嫡系,一個是民間收養,一個被封了公主,一個默默無聞,將來要是進了一個門,一個是嫂嫂,一個是弟妹,身份地位孰重孰輕,可見一斑。也難怪莫媛心裡不平衡,但我總以為,莫媛的反應多半是因為準新郎是別雲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