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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慌了,表示不願意肉償,連伯一拍腦門,告訴我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我可以幫莫珩完成一件心愿,就當做撫慰他心靈的表示。
三天後,當我將連伯的建議告訴莫珩時,莫珩著實愣了很久,臉上的失落久久不能退去,沉默的望著我,仿佛只要望著我就能讓我把方才的建議忘了。
莫珩說:「我好像還沒有什麼心愿未了。」
我一想也是,他都是城管了,一呼百應,若有未了的心愿,還愁沒人去做麼。
我說:「那什麼……」
他突然插話道:「但如果胭脂姑娘不嫌棄,能不能幫我走一趟雲州城,找一個人問一句話?」
我眨眨眼,搞不清楚找一個人問一句話為何非要我去,以莫珩的能力,就算是找十個人問十句話也是信手拈來的簡單,我想,這應該不是一句話那麼簡單的。
見我猶豫,莫珩又說:「這個人你也見過,他叫別雲辛。」
我登時一愣:「他和你不是朋友麼?」
莫珩說:「就是因為是朋友,所以有些話才不方便問出口。」
連朋友都不能說出口卻要假他人之口的話,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我說:「這個恐怕……」
莫珩又將我打斷:「我先給你講個故事吧。」
故事很簡單,出場人物有三,別雲辛和他的弟弟別雲州,還有莫珩的妹妹莫媛。
莫媛本是養女,是作為莫珩的童養媳帶進城府的,從小就被教導的知書達理,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所有人都以為莫媛會是將來的城主夫人,直到莫媛十六歲那年隨莫珩頭一次外出參加啟城的秋收宴,一眼就看中了風度翩翩的別雲辛。
莫珩疼惜莫媛,回了天啟城便下了禮聘。不出一個月,莫媛就坐上了雲州城抬來的花轎,心花怒放的嫁去了異地。
又過了一個月,莫媛捎來一封信,信里婉轉透露到她的痛苦。大抵就是她原本愛上的是別雲辛,但不想嫁過去洞房花燭後第二天才發現身邊的丈夫叫別雲州,接著日日見到別雲辛在自己面前晃悠,又不得不對別雲州夜夜承歡,內心痛苦萬分終於釀成心病,不忍對外人提起,更不忍質問別雲辛,只好寫書一封送回娘家求助。
算算日子,莫媛已經嫁過去兩年了,莫珩派去的心理醫生都被莫媛遣了回來,因為莫媛自小就是按照城府夫人的教育制度被養大的,很早就養成了多疑且不能輕信旁人的性子,雖說心理醫生都有職業道德,但遇到莫媛這樣的心病也難掩八卦的心理,所以至今沒能有人讓莫媛敞開心扉。
按照莫珩的意思是,他信任我,相信他的妹妹應該會和他心有靈犀也信任於我,再加上大家都是女孩子,說起話來更加貼心,也更容易開導。最關鍵的是,我是啟城滅城後唯一一個堅/挺的活下來的女人,可見心理素質多麼強大。
說到啟城,我便不得不問:「莫珩,我能問你個問題麼?」
莫珩驚訝地看著我:「你還是頭一次叫我的名字。想問什麼就問吧。」
我說:「哦,其實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問題,純屬我個人好奇,我就是想知道在啟城最危難的時刻,其它三城為何按兵不動,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城走向毀滅,你們晚上睡得著麼?」
莫珩面無表情的審視了我好一會兒,眼裡透不出他的想法,我只能憑空猜測。我想他可能是覺得我大不敬想殺我滅口,但又考慮到尚有求於我,所以還在是現在掐死我還是等我回來再掐死我的思想中交戰著。
最後他說:「胭脂,你知道什麼是國家麼。維繫國家的是政治,不是惻隱之心。」
我說:「我不懂政治,我也沒有惻隱之心,只是覺得三國為了自己而犧牲了啟城,是很不人道的,那不僅是一個城,裡面還有很多生命。」
莫珩笑笑:「你真是個好姑娘,胭脂。」
我也笑笑,皮笑肉不笑。
莫珩拉著我坐下,極有耐心的跟我說了天啟城的背景。天啟、明日、雲州一向是互相賴以生存的,邦交友好,沒有人敢打破這個平衡,因為一旦有一家倒台了,勢必會牽扯另外兩家,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說的就是這回事。所以啟城遭難時,只要有一家決定袖手旁觀,另外兩家為了維繫三國的平和,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只能說啟城太不會選時候出事了。
我問莫珩,當初提議袖手旁觀的是誰。
莫珩說,是雲州城的別雲辛。
我開始討厭別雲辛,理由很簡單。假如別雲辛提議說「咱們一起加點賦稅吧,最近缺錢花」而得到另外兩個城主的呼應,我會覺得別雲辛是一個很會花錢的城管,假如別雲辛提議說「城府的美女不夠睡了,咱們引進點外國妞兒吧」而得到另外兩個城主的呼應,我會覺得別雲辛是一個很好色的城管。
不管別雲辛是貪財的還是好色的,那都是身為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應有的態度。因為若是當權者既不貪財也不好色,那他或許就會貪圖人命,就像別雲辛對啟城的態度。而且不管怎麼看,別雲辛都像一個喜歡帶頭鬧事的人。
我告訴連伯我的這番想法,還有接下來的去處。
連伯表示擔心,勸我不要去。他認為我一定會報復別雲辛,我說如果有能力,我或許會報復,但我沒有能力,所以一切都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