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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加重要的是,自方才這少女接近了他,他的頭疾消失了。
這少女是誰?又為何會給他帶來這種影響?
在極短的時間內權衡利弊了一場,蕭慎收斂戾氣,張了張乾裂的嘴:「我、我是誰?這……這又是哪裡?」
失憶了?
聞言,曉芙愣住,機智的小腦袋也在極短的時間內進行了一場權衡利弊。
她需要一個男人當夫君。
而眼前這男子八成就是她的夢中情郎,這無疑是老天安排的緣分,還有誰比老天更有權威?老天的意思,必須要服從啊!
她剛才還發愁,不知如何將對方騙回去。
既然對方失憶了,那一切都好辦了。
她有的是法子,讓男子永遠都恢復不了記憶。
她不是一個惡人,她只是常年困居桃花塢,不曾與外界往來,不會做人罷了。她認為,只要不傷害男子,也只要往後餘生好好對待他,那麼她的行為就是對的。她有自己的一套為人處世的方式。
自我洗腦一番,曉芙心安理得的扯謊:「你是我夫君呀。」
蕭慎渾身一僵,連帶著那條斷腿也麻痹了:「……」
失策!
但他既然已經「失憶」,便無法揭穿對方的謊言。
方才,他之所以假裝失去記憶,無非是想避開詢問與探究,只是沒想到,這少女……竟如此孟/浪。
此時此刻,曉芙的雙手還擱置在蕭慎的腰/封上,夏裳/輕/薄/,加之,蕭慎本就五覺驚人,他此刻腦子清明了,注意力難免會往異樣的地方集中。
又是一番權衡利弊,蕭慎原本放棄了求生的念頭,但他這樣的人,天生為王,哪怕身處泥潭,也會盡其所能去抓住頭頂的光。
只要還有一絲絲的生機,他都不會牢牢抓住。
當下,唯有將計就計才是上上策。
蕭慎望著少女純澈的眼,大掌將她的雙手從腰封上挪開:「原來……我是你的夫君,那……我們為何在此地?這、這裡發生了什麼?」
曉芙一噎。
她哪裡會曉得此處不久之前發生了什麼?
但一個謊言說出來,無疑就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彌補。
少女生了一雙瀲灩多情眼,她眨了幾下,這些年雖然不曾外出,但兄長前些年給她買了不少話本子,她現場胡謅:「夫君,你真的什麼都忘記了麼?我們孫家本是藥王傳人,奈何子嗣單薄,族人一直覬覦祖傳的方子,數次逼迫於你我,這些……都是他們派來的殺手!」
藥王的方子,足可傳世,價值連城。人為財死,族人做出這種事並不稀奇。
蕭慎的幽眸一瞬也不瞬的看著眼前的少女。
這姑娘……
罷了。
藥王傳人!
難道是因為她身上的藥香緩解了自己的頭疾發作?
蕭慎暫時不能篤定。但曉芙的存在無疑是一根救命稻草,他這些年試遍良藥,卻是無疾而終。且不論曉芙現在如何誆騙於他,他也正好需要她。
蕭慎:「原來如此……」
「轟!」
一聲炸雷在頭頂的位置響起。
蕭慎望了一眼天際,豆大的雨滴砸在了他俊挺的臉上,他此時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我命不由天!
曉芙嚇了一跳:賊老天,我並非故意騙人,我以後會對夫君好的!
雷雨突至,當場血流成河,再大的雨水,一時半會也無法沖乾淨地上血漬。
曉芙/強/迫自己不去看這些血腥畫面。
她當然不會貿然帶一個陌生男子回家,哪怕他與夢中情郎甚是相似。
何況,這男子身份實在可疑。
故此,她還是想要查看男子的/胯/骨。
只要確定男主/胯/骨上有黑月牙胎記,那她就真的信了老天爺的姻緣安排。
於是,曉芙想了一個法子,她一手遮住額頭,仰面望了望天,對躺在地上的蕭慎道:「夫君,這場雨不知要下到幾時,附近有一個山洞,我想帶你過去避雨,再細細檢查你的傷口。」
一言至此,她的目光又落在了男人的腰/封上。
蕭慎:「……」他閱人無數,不會看錯人,這少女雖是聰慧機靈,但為人單純。可他同時也看出來,少女對扒他褲子這件事,有些執著……
蕭慎只斷了一條腿,憑藉他的體格,完全可以站起來。不久之前,他跌倒之時,後腦勺落地,砸出了一個血窟窿。
這一站起身來,曉芙攙扶他之際,才發現了他後腦勺的傷勢。
曉芙:「夫君,你的後腦勺破了!」
蕭慎單腳支撐著地面,他比少女高出了一個頭,垂眸看著她慌張的神色,他不疾不徐解釋:「難怪我會失憶。」
這下好了,失憶的理由找到了。
曉芙一僵,牽強的笑了笑,心道:你放心,只要我不讓你恢復記憶,你就一輩子也想不起來。
曉芙攙扶著蕭慎繼續往前走,說:「夫君,我一定會治好你。」
蕭慎一瘸一拐前行,傾盆大雨噼里啪啦灌了下來,這一刻的雨聲仿佛掩蓋了世間一切雜言。
蕭慎裝作不曾聽見。
第03章 互相欺騙
蕭慎的一條胳膊被曉芙搭在了她的肩頭。
她將自己當做了蕭慎的拐杖,但這個動作親密,宛若是蕭慎將她圈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