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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的人,是周良生。
他會潛水。
在水底視野不明,他也分不清到底誰是誰,且不管是誰,只要不是曉芙,都往水底拉一拉。
於是,周良生挨次將能抓到的幾人,一個個都往水底拽了一下。
蕭慎等人:「……」
水中的人錯愕了,岸上的人也蒙圈了,完全不能明白這幾人在作甚?
趙王手中抓著摺扇,一方面很擔心知己,第二方面他很擔心自己的皇兄。
但見曉芙被人拉上岸,周夫人親自在岸邊用披風包住了曉芙,趙王倒也放了心。
眼下就剩下皇兄了,至於旁人的死活……其實他並不在意。
要知道,此刻水中幾人,都是京城公子排行榜上的前幾名。
他們一死,趙王自詡很有能力占據前三甲!
這時,不知誰人尖叫一聲:「有鱷魚!快看,有鱷魚!」
白屠已經上岸。
傅溫言見狀,拉著蕭慎一起從水中飛上來,穩穩落地。
沈顥隨後上來,周良生在水底看見了快速游來的巨鱷,也火速浮出水面,也不再顧及旁人看見是他使詐,直接游上岸。
水中,獨獨只剩下衛松林一人了。
他連嗆了幾口水,猛咳嗽不止,發現危險之後,由於受驚過度忘記了反應。
此時,所有人都在看著衛松林,趙王也忍不住大喊:「衛公子,快上來啊!」終究,他還是個善良的人,見不得有人葬身魚腹,公子排行榜什麼的可以不計較了。
衛松林大驚。
講道理,他就從未遇到過如此兇險,他若是出了事,妹妹該怎麼辦吶?!
衛二今日罕見的沒有昏厥過去,再看見鱷魚朝著兄長游過去時,衛二不知從誰家公子手中取過長劍,她的動作嫻熟靈活,朝著那鱷魚眼直接刺了過去。
鱷魚被刺中一隻眼,轉頭又遊走了。
衛松林:「……」妹妹好厲害的樣子,這真的是他的妹妹?
眾人:「……」
衛二雙手合十,發現無數雙眼睛朝著她看過來,她最討厭解釋什麼了,見兄長無事,她索性閉上眼,直接「昏厥」了過去。
她這樣柔弱多病的女子,當然是應該手無縛雞之力啊!
*
場面是一度混亂的。
幸好,周氏不是什麼無能的後宅婦人,她雖然擔心女兒,但很快就讓自己鎮定了下來。周府的幾百號護院並不是白養的,周氏一聲令下,眾護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跑到池塘邊上,紛紛轉過身去,後背對著的池塘,阻絕了所有人的視線。
賓客們何曾見過這樣的仗勢?
若非周氏是婦道人家,且周家落魄已久,朝中無權臣,旁人只會以為周氏有造反之心。
周氏親自前來,手中備好的披風,曉芙被她包得嚴嚴實實。
周氏深深地打量了幾眼白屠,情況緊急,眼下不是秋後算帳的時候。
周氏對落水的幾人道:「請諸位去後宅換衣吧,我會命人以最快的速度,去購置合適的衣裳過來。」
幸好還沒到深秋,身子骨健碩的人,完全可以抵禦。
一場鬧劇開始的莫名其妙,又結束的莫名其妙。
曉芙被周氏帶去了後宅,其餘落水幾人也先後過去,且先換下濕衣再說,其他恩怨一會再算!
霍心媛站在拱橋上,她其實只想給孫曉芙一點顏色看看,可誰知事情會這樣?!
她是不是攤上大事了?!
方才落水的幾人,都不是尋常公子哥啊。
霍心媛低下頭去,讓自己儘量隱身,能度過今日這一劫再說。
*
曉芙換好衣裳,又喝了幾杯溫熱的薑茶,身子骨暖和多了,她並沒有把霍心媛供出來。
直覺告訴她,霍心媛對她的身世,當真知道幾分。
不然……以霍心媛的腦子,很難想出這樣的法子誆騙她去拱橋上。
周氏一番親切詢問,曉芙答非所問。
這位夫人著實古怪,對自己未免太過熱情了一些。
周氏又問:「孫姑娘,那你……可想讓白郡王負責?」
曉芙搖頭:「我不想。」
「為何?」周氏納悶一問,世間女子多在意名譽,很少有曉芙這麼闊達的。
曉芙總不能暴露白郡王的身份,只能說:「我心有所屬了。」
周氏又問:「哦?那是誰人?」
曉芙愣了愣,她發現周氏對她的關切已經超過了尋常,不免留了一個心眼,「……是求而不得之人,夫人就莫要問了。」
周氏還想繼續打探。
求而不得啊……
這該有多麼心酸。
*
白屠在屏風後面換衣。
傅溫言就站在屏風外面,從他的角度,可以看見白屠絕美的蝴蝶骨,和纖細白皙的後背。
後背上有勒痕,是/裹/胸/布/所致。
傅溫言既心疼,但又覺得,今日這種情況下,白屠必須裹好自己。
所以,就在不久之前,傅溫言親手撕碎了床單,做成了長長的裹胸布,「是綢緞的,理應……會讓你舒適些。」
傅溫言悶聲道。
白屠背著他,一邊忙活自己,一邊抱怨:「都怨你!這幾日又大了,我都不方便了。」
傅溫言無法反駁。
很奇怪的感覺,換做是之前,他根本不用搭理白屠,可眼下他根本捨不得離開,對白屠的話幾乎言聽計從:「嗯,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