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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沈顥為何突然不一樣了?
難道是之前在偽裝?
蕭慎在內心思量,面上不顯。
戶部曹大人是衛相一黨,暗中投奔了英王,此人留不得。
故此,無論沈顥的目的是什麼,他這次的想法,是與自己一致的。
兩人在亭台下落座,宮婢端了清茶上來,沈顥將所有證據一一呈上,道:「殿下過目。」
蕭慎把寶劍擱置在一旁,這一查看證據,就發現,沈顥不僅找到了曹大人貪墨的證據,就連曹大人養了幾名外室,以及他早年為官的劣跡都查到了。
這當真是要一網打盡。
夠狠夠絕!
蕭慎正好可以達成目的,不過,他對沈顥又有了全新的看法:這是一個狠人,若是不能站在同一個陣營,那就只能殺了他!
蕭慎笑了笑:「沈兄,有你相助,孤事半功倍,那麼接下來,除卻曹大人之外,你打算怎麼做?」
沈顥兀自飲了茶,東宮的茶水果真極好,入口甘醇沁香。
他道:「殿下為何不拋磚引玉?曹大人就是那塊轉。」
這也正是蕭慎的意思。
只不過,蕭慎沒想到,沈顥與他不謀而合了。
只可惜,沈顥與小騙子不是親兄妹,否則……他將來或許可以重用此人。
*
蕭慎當日就將曹大人的罪證呈給了慶帝。
包括御史張大人之外,單單是這些證據,就能指出曹大人牽扯上了十幾條朝廷官員的人命。
慶帝勃然大怒。
水至清則無魚,慶帝知道戶部不乾淨,他只是萬沒想到區區一個戶部左侍郎,竟然會把手伸的那麼遠!
「豈有此理!朕定不饒恕!來人,傳大理寺少卿即刻入宮,給朕一條一條徹查下去!」
帝王動怒,朝堂抖三抖。
曹大人當日就被扣押大理寺,等待候審。
京城官員人心惶惶,就連衛相也在早朝上被慶帝斥責。
*
這一日,衛松林從外面辦事歸來,他在外面素來謹言慎行,父親告誡過他,少說少錯,他越是深沉,別人就越是抓不住他的把柄。
故此,在外人看來,衛家長公子是一個何其穩重內斂的男子。
衛松林剛要拐入巷子,突然迎面撞見一人,一看見這人的面容,他仿佛是掉了魂兒一般:「啊!」
沈顥騎在高頭大馬上,俯視著他,勾唇一笑:「衛公子,你嚇到了?」
衛松林立刻捂唇,可隨即又把手拿開了。
他偽裝了近二十年,不能一下子就破功了呀。
衛松林頷首:「沈大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沈顥淡笑:「本官找相爺,詢問幾樁事。對了,衛公子,為何你每次看見本官,轉頭就走?本官很可怕?」
衛松林:「……」為什麼五年前沒有直接殺了這廝?!
但凡他想要剷除的人,都在這世上活得好好的!
衛松林冷汗直流:「沈大人說笑了,我豈會怕你,我還有事,就先回府了。」
看著衛松林幾乎落荒而逃,沈顥勾唇一笑。
別急啊,你們一個個,都會死,誰也逃不了!
*
曉芙每日按時去五軍都督府。
一來,沈夫人需要醫治,二來,她每天都想見到兄長。
有時候兄長公務在身,她就在都督府等著。
沈夫人是個人美心善的女子,曉芙待在都督府毫無壓力,只覺得輕鬆自在。
這一日,沈顥歸來的有些遲,曉芙趴在石案上睡著了。
沈顥用手勢制止了丫鬟們發出聲音,讓她們皆退下。
他低頭看著熟睡的少女,心裡僅剩下的那一絲絲柔軟被喚醒。這是與他相依為命的丫頭啊。
是他親手養大的。
當初若非背負血海深仇,他又豈會捨得丟下她。
那一年,他把吱吱撿回去,就是為了給她做個伴。便是擔心有朝一日,自己不在了,傻姑娘一個人會孤單。
祖父終究是要走的。
是他不孝,不能送祖父一程。
沈顥輕撫著曉芙的鬢角,凝視著他的姑娘長大後的樣子。
小乖,兄長回來了。
曉芙年幼時不懂事,時常纏著兄長,鬧著說一輩子不分開,長大了就嫁給他。
現在,她長大了……
沈顥彎下身去,輕/吻/過曉芙的額頭。
這時,沈夫人剛要過來,她喜歡曉芙,親自過來喊她去吃午膳,卻不想會看見這一幕。
沈夫人立刻躲在了月門後,一手捂著胸口,平復稍許,這才悄然走開。
走遠之後,才對下人道:「莫要泄露出去半個字。」
「是,夫人。」
沈夫人納悶,顥兒一慣穩重,他是幾時看上了孫姑娘?
即便是看上了,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偷親人家呀。
不過,轉念一想,顥兒有自己喜歡的人也是好事啊。
沈夫人開始琢磨婚事了……
第66章 情敵之間(1)
曉芙答應了蕭慎研製藥方子, 這幾日不會來東宮。
但蕭慎派出去的探子一直在暗中跟著曉芙。
太子殿下剛剛從慶帝的御書房歸來,半日處理政務,令得他脾氣暴戾, 體內紊亂的內力, 又開始隱隱躁動。他仿佛是一個渴了許久的沙漠徒行者, 渴望得到甘霖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