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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慎這些年一直在兢兢業業當好一個太子,十多年爾虞我詐。
他第一次有閒情逸緻。
不成想, 他所見到的景致還真不錯。
原來, 世間景色是這般奇妙的。
而他之所以看見人間的美好, 也是因為要挨近曉芙。
他自己也逐漸意識到,小騙子對他產生的影響超乎了他自己的預料。
小騙子甚至改變了他的性情……
說實話,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富有詩意的男子。
可是此刻, 他好像突然明白趙王那廝了……
打住!
他與趙王完全不是同一種人!
蕭慎很嫌棄的撇開了剛才的念頭。
曉芙轉過身來,蕭慎在短短的幾個呼吸之內,內心經歷了無數跌宕起伏, 然而, 太子表面上清冷如玉,與這秋夜的景色相得益彰。
曉芙一愣, 回過味來,也符合了一句:「夜色的確很美。」
蕭慎將打好的腹稿說了出來:「但不及某人。」他一直對小騙子來硬的,事實證明,女子都喜歡聽甜言蜜語,所以,蕭慎改變策略。一個看光了他, 摸過他,還親過他的女子,必須只能嫁給他。
曉芙:「……」
她突然不知如何接話。
兩人對視,太子殿下眼眸幽深,仿佛旁人只看一眼,就會被他/吸/食/了/魂/魄。
明明是個正經到了極致的人……
曉芙被迫無奈之下,只能強行附和:「殿下說的是,的確不及某人。」
蕭慎:「……」
小騙子這話是何意?在誇讚自己麼?
倒不是他自負,他的確容貌甚好,但他豈會在意一副皮囊?
在蕭慎看來,縱使是京城公子排行榜上第一名-傅溫言,也不如自己。
若非是他承讓了,排行榜上的位置必然會更換。
蕭慎輕咳了一聲:「藥方子研製的如何了?孤很信任你。孫姑娘是獨一無二的女子,你必然能治癒孤。」
快來治癒他吧,他可能還得了一種叫做「相思」的疾病。
曉芙怔然了。
太子殿下,今晚為何總是誇她?是有求於她麼?不應該啊,他是太子,他一聲令下,誰人敢不從麼?
曉芙也不謙虛,她知道自己過分優秀,既然太子如此說出口了,那麼她當然要全力以赴。
「殿下大可放心,我一定治好你。」
她是一個郎中,對每一位病患都會負責的。
少女一身粉裙,鵝黃色批帛掛在臂彎里,盤雲髻上/插/著一隻流蘇簪子,最絕的是額間的抹額。
白屠那條抹額顯得/騷/氣又招搖,但小騙子戴著抹額,卻宛若觀音坐下的仙子,清純至極。
蕭慎又想直接求娶了。
他是太子,看上了哪個姑娘,直接弄去東宮便是了,奈何小騙子實在難搞……
蕭慎求娶失敗了三次了,此刻尤為謹慎,他道:「東宮有諸多稀少藥材,孤命人在東宮後花園開闢了一片藥圃,孫姑娘,你有興趣成為那片藥圃的主人麼?」
曉芙:「……」
除卻錢之外,曉芙最喜歡的就是藥材。
東宮有的是錢,這天底下最稀少名貴的藥材都能弄來。
蕭慎投其所好,準確捏住了曉芙的軟肋。
然而,曉芙卻是陷入了迷惘。
成為東宮藥圃的主人?太子殿下是想請她去東宮管理藥材麼?
就在曉芙不知作何回答時,一道清冽的嗓音傳來,這嗓音透著些許冷意:「芙兒。」
曉芙猛然側過臉。
兄長以前就是這麼稱呼她的。
是恢復記憶了?
曉芙:「兄、兄長?」
沈顥天生長了一張清冷無情的臉,唯獨看著曉芙時,目光才是柔和的。
「殿下也在啊,時辰不早了,我帶芙兒回禪院了。」沈顥語氣不明,言簡意賅。
蕭慎幽眸微眯:「沈兄,你記起來了?」
沈顥笑意不達眼底:「並未。不過,既然芙兒說,我是她的兄長,那必然是了,芙兒不會說謊的。」
曉芙:「……」瞬間心虛,她的確不喜歡說謊,但卻狠狠騙過太子,不過話說回來,她與太子之間,應該屬於互騙,這個念頭閃過,曉芙的心虛消失大半。
蕭慎也淡淡一笑,意味深長的看著曉芙:「孫姑娘,真的不會說慌,孤當然知道。」
曉芙:「……」
別人的兄長來了,追求者當然要靠邊站。
畢竟,蕭慎眼下沒有任何合適的身份去搶人。
手腕被沈顥捏住,曉芙是被拉走的。
沈顥步子略大,曉芙一路小跑才能勉強跟上。
蕭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他握緊了拳頭,然而,無法發泄。身為太子,他也有自己辦不到的事情。
其實,倘若強行把小騙子弄去東宮,也不是不可以。
但他現在想要的,不僅僅是她的人了。
他愈發貪心,想要更多,譬如兩情相悅。
*
這廂,曉芙被沈顥拉到了禪院。
「兄長!我疼……」曉芙低聲輕喚。
沈顥突然止步,一個側身,把曉芙摁在了庭院中的一株西府海棠下,男人仿佛在隱忍著某種情緒,嗓音濕啞:「芙兒,你要聽話。我對你說過,太子不是什麼好人,你怎麼就是不聽呢?嗯?兄長難道會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