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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兄長……」
沈顥這才意識到自己下手重了, 他鬆開了曉芙的手腕, 一想到太子與曉芙在桃花塢的過往, 他內心難掩嫉妒。
他親手養大的女孩兒, 他自己都捨不得與她太過親近,生怕嚇壞了她。
太子他怎麼能……!
沈顥面上含笑, 恢復了溫潤如玉,道:「孫姑娘, 你有所不知, 太子不過只是長了一張騙人的臉罷了, 別看他表面潔身自好,其實很會欺騙女孩子的心, 曾經玩/弄/過女子, 差點害得人家姑娘自盡,就連衛二小姐,還沒嫁入東宮, 人就被太子折磨的生不如死了。」
「你還小, 容易被男子的表面所蠱惑。千萬不要相信太子的甜言蜜語。」
「太子除卻腹黑無情,還有隱疾, 隨時會暴戾殺人,你莫要挨近他,尤其不能與他獨處,可聽見了?」
曉芙:「……」
太子竟然會說甜言蜜語?她竟半點不知。
她知道太子不是好人,可……太子明明不能那啥呀,如何/玩/弄/女子?
對方畢竟是太子, 且又患了那種私密的隱/疾,曉芙做了一回人,沒有把太子的秘密說出來。
她乖巧點頭:「兄長,我不會被太子蠱/惑的,我也不會嫁入東宮,太子不是我喜歡的男子。」
有了這句話,沈顥渾身心舒坦了。
他也稍稍放心了。
沈顥依舊溫和的笑著,道:「兄長都是為了你好,遠離太子那種男子,不然會變得不幸。」
曉芙眨眨眼,詫異一問:「兄長,你……當真還沒想起來什麼?」
沈顥搖頭:「沒有,但……你將我當做兄長了,不是麼?」
「嗯,你就是我的兄長。」
曉芙很想說,雖然她想要遠離太子,可也不能造謠太子啊。
*
針灸結束,沈顥親自送了曉芙上馬車,一直目送著馬車走遠,這才折返。
沈夫人就站在垂花門處。
她曾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如今時光流逝,依舊保持著一副美人骨,優雅如菊。
沈夫人性情溫和,她不能生育自己的孩子,將沈顥當做親兒子看待。
五年前,她把沈顥帶回來時,見他渾身是傷,好不容易保住一命,如今沈顥能有今日的造化,她打心底開心。
「顥兒,你過來。」沈夫人招了招手。
沈顥款步走了過去:「義母。」
沈夫人笑著問:「顥兒,告訴義母,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孫姑娘了?」
沈顥高出沈夫人一個頭,他沒有否決,唇角溢出一抹笑意。
「義母,過一陣子,我會娶她,但不是現在。」
沈夫人一愣,旋即也笑了:「你這孩子,之前給你說親,你不同意,現在倒是看上自己喜歡的了。不過,話說回來,顥兒眼光不錯。」
沈顥沒再多言。
他自己養大的丫頭,他當然要繼續照顧。不是他的眼光好,而是曉芙本來就好。
那些年無人問津,忍受仇恨與孤獨的日子,都是曉芙陪著他一路走過來的。
他與她之間的感情,無人能夠替代,更是無人能夠插足。他們是彼此的倚靠。
沈嚴不知幾時也走了過來:「可我聽說太子也看上了孫姑娘?」
沈顥頷首:「義父。」
沈嚴點了點頭:「太子看上的人,你真要搶?」
沈夫人也有些犯難了,曉芙畢竟也是太子想要的。
夫婦倆齊齊看向義子。
沈顥道:「那又如何呢?兩情相悅才能長久,義父義母,你們說是麼?」
沈嚴:「……」義子還是那個義子,但身上多了煞氣,沈嚴留了一個心眼,並沒有多言。
他和沈夫人好不容易才相守,自然明白兩情相悅的道理。
*
中元節。
按著大慶習俗,這一日是要去廟裡吃齋飯的。
法華寺是國寺,每到中元節這一天,京城有名望的世家都會定好廂房,專門前來茹素一日。
白屠早就訂好了廂房,拉著曉芙一道過來了。
一下馬車,曉芙發現了數張熟悉的面孔,還要數道目光朝著她看了過來。
白屠隨後下了馬車,他一慣派頭十足,今日出門自然又是一番捯飭,他這兩日鍾愛抹額,淺碧色絲帶上固定碧玉,綁在額前,頗有一股……仙氣兒。
再加之,他本身容貌出挑,膚色白皙,雌雄莫辯的五官讓他看上去更是如同神仙下凡。
曉芙今晨也被他拉著捯飭,佩戴了同樣的抹額。
兩人一出現,周圍天光仿佛驟亮,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每年的中元節,蕭慎等人都會來法華寺住上一宿,傅溫言也會前來。
此時,傅溫言朝著這邊看了過來,與白屠對視上了。
傅溫言擰眉,心中百般猜測,而白屠則是坦坦蕩蕩,如往常一樣放/盪/不/羈,衝著他擠眉弄眼。
傅溫言/喉/結/一/緊,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
是他魔障了麼?!
那夜茶樓,不過就是一場黃粱夢,他在懷疑什麼?又到底在期待什麼?
傅溫言每年都會陪同蕭慎來法華寺茹素一日,華法寺還供奉著康德皇后的長明燈。
隔著數丈遠,蕭慎當真很想把小騙子給拽過來。
她今日很好看。
蕭慎意識到,當場無數雙眼睛都在看著小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