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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輕嘆:「當初就不該讓你去麒麟衛。」
她紅了眼眶:「那就是殺人的行當!日後會遭報應的。」
沈顥抿著唇,口腔溢出血腥味, 是他自己咬破了舌尖,他告誡自己不能心軟!
絕對不能心軟!
當初忠敬候府陸家被滅族時,旁人也從未心軟!
「義母,我知道了。」沈顥敷衍了一句。
沈夫人又笑了笑:「義母知道你聰慧,也優秀。你是個好孩子,值得更好的前程,但好前程未必就是權勢滔天。義母只盼著你能一輩子無憂無災。」
沈顥點頭,半斂眸,瞧不出眼底神色。
「嗯。」
沈夫人抬手,給沈顥理了理衣襟:「我兒一表人才,文武雙全,義母看著覺得心中歡喜。好了,義母不打擾你了,快去歇息吧。」
沈顥轉身入屋,合上門栓,他突然抬手,咬緊了自己的手背,不允許情緒影響他。
可噴涌而出的眼淚還是控制不住。
義母,對不住了。
來生再續母子情分吧。
這輩子,他沒得選擇啊。
每晚一閉眼,眼前都是漫天火海,是陸家人的慘叫痛哭聲。
這輩子只能這樣了……
只能這樣了……
沈顥脫下外裳,中衣,取了匕首,在胸口劃了一道口子。
他要讓疼痛時刻提醒自己,血仇不可忘!
*
翌日,京城又發生了一樁大事。
柔然公主的案子還沒破,外邦武士又出事了。
吱吱每日早晨都會陪著太妃出去逛早市,消息十分靈通。
她雖然心智不全,卻是個聰明的小姑娘。
吱吱跑來曉芙跟前,道:「師姐,你知道麼?外邦武士昨夜逛花樓,全部暴斃了!你說奇不奇怪?」
曉芙:「……」
奇怪的不是外邦武士暴斃,而是外邦武士逛花樓。
她上次在酒樓所下的劑量很大,除非是服用了她自己研製的解藥,否則就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那幾個武士。
他們都是廢人了!
怎會去逛花樓?!
曉芙想不通。
她嗅到了陰謀的氣息。
柔然公主剛死,外邦武士就全部暴斃,這是要開戰的節奏了啊!
曉芙眨了眨眼,講道理,她一個婦道人家當真不適合干涉這些事情。
白屠緩緩走來,他搖著摺扇,走路姿勢有些不太對勁,似是腰疼。
「妹子,我有話對你講。」白屠毫不客氣,又對吱吱道:「吱吱啊,你先迴避一下。」
吱吱「哦」了一聲,對白屠的話言聽計從,她也不知為何要聽白屠的話,但一看見白屠,她就覺得十分親切。
大概是因為白郡王太好看了。
誰會不喜歡美男子呢?!
師姐喜歡美男,她也喜歡的。
吱吱一離開,曉芙與白屠對視了一眼,兩人心照不宣,立刻交頭接耳商量事情。
曉芙:「郡王,我的毒絕對無人能解,這一點我很自信,外邦武士突然暴斃,必然有詐。」
白屠不懷疑曉芙:「本王好生納悶,太子命人來接你,馬車就在門外,一會本王陪你一道過去。」
曉芙點頭:「好。」
她努努嘴,誠信提議道:「郡王,有一樁事,我不值當講不當講。」
白屠很直接:「你說。」
曉芙更直接,道:「郡王與傅公子的事,我都知道,不過……郡王切記,安全第一。」男子與男子容易得病的!
白屠一愣,後知後覺,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他需要一個郎中。
而且是值得自己信任的郎中。
聽說生孩子可疼了……
白屠不怕吃苦,也不怕累,可這生孩子……光是這三個字,就足可以令得他腿軟。
白屠看著曉芙,心中有了主意。
四下無人,白屠凡事喜歡提前做準備,他聲音很輕,問道:「妹子,你說,男子會有孕生子麼?」
曉芙:「……」→_→
這真是難倒她了。公雞會下蛋麼?
白屠又道:「妹子,實不相瞞,本王不是一般的男子,本王可以。」
曉芙渾身僵硬,呆呆的看著白屠:「……」-_-|| 京城就沒有正常人!
她理應習慣的。
曉芙很坦誠:「郡王,你直說吧,我都能接受,我也不是一般女子,我已經見過世面了。」
白屠覺得甚妙,與聰明人說話,太省事了。
白屠笑了笑,抓著曉芙的手,往自己的衣袍下擺/伸了過去。
幾個呼吸之後,曉芙猛然睜大了眼。
白屠又問:「妹子,本王再問你一遍,男子能生孩子麼?」
曉芙終於明白了一切。
她深呼吸,然後又慢慢吐了出來,只關心一件事:「郡王,日後事成了,你會滅口麼?」
她知道的太多了。
這樣不安全!
這些京城人士到底是怎麼回事?都守不住秘密麼?這麼大的秘密,能隨便告訴別人?!再者,她壓根不願知道!
白屠就喜歡她這份坦誠勁:「那就看你怎麼做了。若是能保我安全,我豈會捨得傷你,嗯?」
曉芙:「……」好一個仙人板板!她這是被套路了麼?
長得好看,且又聰明的人,未必是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