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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芙點頭,裝作老氣橫秋:「嗯,那就對了。都督大人放心,雖然尊夫人的身子無人能治,但我可以。」
直接表明自己的價值。
如此,她才能站在一個主動的位置上。
沈嚴更加客氣了:「那事不宜遲,請孫姑娘再去給內人看診。」
曉芙沒有提及前日被人擄來的事情。
她不計較小事。
不過,去後院的路上,她問了一句:「都督大人,我能見見沈大公子麼?」
兄長也會醫術,他為何自己不給沈夫人治病?
唯一的解釋,便是兄長失憶了,忘記曾經背過的藥方子。
沈嚴一愣,但不愧是權臣,很快就收斂一切情緒,對身側的隨從道:「立刻去麒麟衛,把大公子叫回來。」
「是,大人。」
*
這廂,曉芙給沈夫人看診時,沒有再遮遮掩掩。
沈夫人有些愧疚,笑道:「孫姑娘,前日實在是抱歉了。」
曉芙基本上了解了沈夫人的病況了,只不過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沈夫人,當真……美啊!
雖說京城水土不好,卻是出美人。
無論男女,一個比一個養眼。
曉芙莞爾:「夫人放心,我不是小女子,我胸懷寬廣的。」
沈夫人一愣,第一次聽姑娘說出這話,不由得被逗笑了。
屏風外面,沈嚴也愣住了。
夫人笑了……
甚好!
這時,沈顥急忙趕回來,也正好聽見了曉芙方才那句話。他雖然失憶,但武功還在,畢竟武功這種東西學會了,就像鳧水一樣,記憶不在了,身子還會本能的反應。
父子兩人對視了一眼。
沈家已經太久沒有笑聲。
此時,內室的兩名女子,倒是笑得暢快。
沈顥不明白,孫曉芙是如何做到的,她怎會……這般開心?
京城榮華圈子裡的人,看似享受了世間最奢靡的繁華,但能展顏大笑的,又能有幾人?
況且,孫曉芙……不是才來府上麼?
*
這廂,曉芙從內室出來。
一抬眼就看見了沈顥,看著熟悉的親人就在眼前,她真想撲上去。鄉野之地沒有那麼多規矩,不像是京城,男女七歲不同席。
以前在桃花塢,她經常賴在兄長身上,還騎在他脖子上掏過鳥蛋。
而此時此刻此地,她只能強行將兄長當做陌生人。
曉芙收斂神色,對沈嚴道:「都督大人,可否讓我與沈大公子單獨說幾句話?」
沈嚴沒有阻擋:「好。」
沈顥知道欠了曉芙人情,且為了義母的病情,他也只能答應。
不過,他自己並不排斥這位古怪的小姑娘。
麒麟衛的耳目聰達,慶帝所知道的消息,便是麒麟衛打聽而來。
故此,曉芙的身份,以及她與太子的關係等等,他都一清二楚。
沈顥虛手一請,道:「孫姑娘,這邊請。」
曉芙多看了兄長一眼。
昨日在皇宮,她不便表露出太多的情緒,但此刻,再也忍不住,眼眶微紅。
最親的人就在眼前,奈何對方根本不記得自己,這種滋味著實難受。
曉芙揉了揉鼻子,模樣嬌憨。
沈顥正好瞥見了,又被逗笑了。
兩人走在小徑上,曉芙納悶:「沈大公子,你笑什麼?」
沈顥只覺得她可人,倒也沒有其他想法。
麒麟衛是冷血劊子手,沈顥沒有任何朋友,也鮮少會笑,卻突然開了玩笑:「孫姑娘,你怎麼不喊我兄長了?」
曉芙一愣,眼淚奪眶而出,可再看兄長的目光,她便知道自己白高興了。
兄長,八成就是失憶了啊。
她索性直接問:「沈大公子,你是不是失憶過?」
沈顥怔然,神色之中透著錯愕:「孫姑娘怎知?」
曉芙沒有多言,因為她不確定告知兄長真實身份,是否會給他帶來任何危險,只道:「我可以幫你恢復記憶,但你要配合治療。」
沈顥並非沒有治過,只是沒有見效而已。
他應下:「好。那除此之外,孫姑娘還想與我說些什麼?」
曉芙就那麼仰面望著他,多想伸手摸摸兄長的臉,然後告訴他,這五年來她與吱吱有多麼想念他。
兄長養的大黃,三年前病逝了。
祖父也駕鶴西去。
吱吱倒是也來了京城,只可惜,兄長也不記得她了。
曉芙沒有多少時間,她以前太過依賴兄長。越是堅強的人,在自己依賴的人面前,也會偶爾柔弱的像個孩子。
曉芙哽咽說:「你可得快點恢復記憶,不然……我就要嫁給太子了……嗚嗚嗚……」
小姑娘哭得真情實意。
沈顥這五年來,不曾接觸過女子,他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乾的都是陰謀陽謀的勾當,完全就是一把沒有絲毫感情的兵刃。這一刻,他不知如何應對。
「孫姑娘,太子他……娶你,難道不是好事麼?」
慶帝看重太子。
如果不出意外,太子將會下一任帝王。
眼下東宮無人,作為第一個嫁去東宮的女子,等待她的日子,可謂是滔天富貴。
這話刺激到了曉芙。
她要如何解釋呢?
她解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