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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下一句,傅溫言轉身直接從茜窗跳了出去。
蕭慎眸光幽幽,不甚明白傅溫言為何如此大的怨氣。
才子佳人、鴛鴦比翼……
還有五天就要成婚,他無奈輕嘆。其實,他的傷已經是小事,關鍵是曉芙身上的藥香才是他最需要的。
倘若有一日,讓曉芙知道他的身份,以及他有未婚妻的事實,不知那女子……會如何?
蕭慎亦不知自己是怎麼了,一旦思及此,心頭略有堵悶,仿佛是被棉花堵住了胸口,令得他不太舒暢。
他不是一個好人,但也不屑於欺騙任何女子的感情。
好在,對方也是在欺騙他。
彼此各有所圖。
*
翌日,曉芙一大清早就帶著吱吱去鎮上的集市。
蕭慎被餵了丹藥,再加上曉芙一度堅信他失了憶,故此也不擔心他會逃走。
臨走之前,曉芙去看了蕭慎,拿了皮尺丈量他的身高與腰身,她倒是不覺得害羞,十分自來熟。然而,蕭慎卻是多般不自在,看著少女在他面前忙來忙去,他所剩不多的善良又詭異的冒了上來。
他真的不是存心騙情……
只希望這女子不會真的愛上他。
她一心想要一個孩子,或許,他也不是不可以給她。
正臆想著,曉芙抬起頭來,笑出兩隻淺淺的小梨渦,她的眉眼如畫,眼底仿佛滴了一滴水,靈氣剔透,含了三千風月。
「夫君,我這就給你去成衣鋪子購置新衣,你在家中等我歸來。」曉芙交代道。
蕭慎不太喜歡這種「女主外,男主內」的場景,但眼下只能如此:「好。」
他言簡意賅,極力維護同樣所剩不多的尊嚴。
*
吱吱最喜歡逛集市,剛下驢車,她就四處張望,而與此同時,曉芙的目光卻停留在了告示牌上。那上面的通緝重犯竟與夫君長得一模一樣。
謀逆要犯,窩藏者一律同罪!
第17章 拋夫棄子
黃色油紙傘下,隔著一層雪色冪籬,白屠好看的菱角唇勾了勾。
尋常人看見通緝要犯的告示,只會好奇觀望。唯有心中有鬼之人才會慌亂遁走。
親眼目睹一個秀氣清麗的姑娘,拉著另外一個少女匆忙離開,白屠眯了眯眼。
兔子上鉤了。
他伸出手,指尖纖細白皙,在半空打了一個響指,隨即便有男子俯首恭敬道:「郡王有何吩咐?」
白屠指了指曉芙與吱吱離開的方向,嗓音透著慵懶:「去,追上那兩位姑娘。記住了,莫要打草驚蛇,只需找到她二人住在哪裡即可。」
男子卑躬屈膝的應下:「是,郡王。」
白屠把自己的手藏入冪籬之中,以免曬黑。太子的下落值不少錢,他要好生利用……
*
這廂,吱吱一頭霧水,不明白為何師姐怎麼突然一副丟了魂的樣子。
「師姐、師姐!你慢些!」吱吱一路嚷嚷。
曉芙心慌的一塌糊塗,她竟然撿了一個朝廷要犯回家,還謊稱對方是自己的夫君!
她是嫌日子過得太順暢了麼?!
她要如何直接撇清干係呢?
可恨的是,她之前已經騙過夫君,若直接說他二人之間其實沒有任何干係,夫君必然是不會相信的。
曉芙緊繃著臉,肅重道:「吱吱啊,咱們就要大禍臨頭了,果然不能白撿便宜!」
天上掉餡餅這種事當然是痴人說夢話,更何況是天上掉夫君呢!
可那兩年的夢境又如何解釋?夫君/胯/骨的黑月牙胎記也和夢裡如出一轍啊!
老天爺一定是在故意/戲/弄/她。
吱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師姐是家裡的頂樑柱,師姐說什麼那便是什麼。
回到農莊,曉芙急急忙忙回房寫了一封和離書,她也來不及與孫老爺子解釋清楚,且先把罪犯趕走再說。看在做了幾天名義夫妻的份上,她不會去主動揭發他。
同一時間,蕭慎正在一番天人交戰,離著正式拜堂成婚只剩下四天了,他現在是「失憶」之態,且又是被曉芙給「騙」回來的,假如有朝一日,曉芙知道了一切真相,她應該……無法怨恨自己吧?
蕭慎此生最不齒的,莫過於騙女子感情的男子。
他沒有那個騙情的心思,更沒有那個花花腸子。
然而,現如今,他被迫無奈「騙情」,雖是不想承認,但手段的確……下作了,不夠磊落。
這時,門扇被人從外推開,蕭慎一回頭就看見曉芙逆著光走來,他那該死的心跳,慌亂了一剎那。
「娘子,你……」
蕭慎話音未落,曉芙疾步走上前,直接往他手裡塞了一袋碎銀子,另附和離書一份:「你快走吧,你我緣分已盡。。」
和離書字跡未乾,染髒了蕭慎的手。
看得出來,碎銀子的分量很足,沉甸甸一袋。
她雖然驅趕自己,但良心尚存。
不知為何,蕭慎突然覺得,縱使曉芙一開始有意欺騙他,但她無疑也是一個好姑娘,只可惜……遇人不淑,碰見了他。
此時此刻,情況複雜了起來。
蕭慎眼下不宜離開這座莊子,以及不能離開曉芙。
她為何突然驅趕自己?
不是喜歡他的這張臉麼?難道是之前沒有直接/洞/房,她不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