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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余撿也不是,不撿也不是,僵了一會兒,終於把那隻粉色的卡通手錶拾起來,遞給俞行,臉上的表情有些羞怯。
俞行正準備接過來,安余突然又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實這就是個玩具手錶,不是……驅蚊手環。」
俞行沒說話,默默地整理背包。
「我改天重新送你一個驅蚊手環,這個就扔了吧……」安餘聲音悶悶的,聽不出是內疚還是委屈。
「算了。」俞行突然伸出手,把那隻手錶搶了過來,「不用了。」
安余覺得他肯定是生氣了,畢竟是自己耍他在先,單純的影帝根本不知道中了圈套,還特地把手錶帶來參加節目,以為可以防蚊,結果卻被所有人嘲笑。
安余有點後悔當時的做法,說不定自己不送這個假手環給俞行,他也不會經常用蚊香、驅蚊液之類的東西防蚊呢?
「對不起。」安余瓮聲瓮氣地低下頭,抬了抬眼皮不敢看他,「你其實可以帶別的防蚊用品過來的,為什麼偏偏要帶它呢?」
俞行頓了頓,解釋道:「因為你當時說這個東西很好用。」
這下安余更羞愧了。俞行看起來高冷不近人情,實際上卻很容易信任別人。他那麼信任自己,自己卻毫不留情的騙了他。雖然這只是很小的一件事情,更像是一個惡作劇玩笑,但卻成為了安余心中的□□。
從頭至尾他一直在利用俞行,吸他的血不說,還把他騙到這種荒郊野嶺來,甚至在防蚊手環這種小事情上也要惡作劇。反觀俞行,他雖然在拍攝中不小心造成了事故,卻一直負責到底,甚至願意摒棄一向的原則,來參加一檔八竿子打不著的綜藝。
這麼一對比,安余簡直就是卑鄙小人。
安余垂著腦袋,甚至覺得就讓自己自生自滅算了。他正沉浸在自責中,肩膀突然一沉,一隻胳膊隔著外套的布料搭在他的肩上,只聽俞行道:「沒關係的,小事而已。」
安余抬起頭,感激地看著他,最後發了個毒誓道:「我保證,今晚絕對不會有蚊子來咬你!」除了我自己。
這個保證的後果就是大晚上的,安余舉著手電在帳篷里一寸一寸的觀察,一旦發現蚊子就趕出去,等完全手動驅蚊完畢之後,再拉上拉鏈。
沒有網絡和娛樂的夜晚是難熬的,安余甚至不知道現在幾點,和俞行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道:「要不我們還是……睡覺吧?」
俞行點點頭,遞給安餘一張毯子。
這麼一張薄毯甚至短到連腳丫子都蓋不住,安余並排和俞行躺著,蜷縮在毛毯里。海風越來越冷,雖然隔著帳篷,但還是有絲絲涼氣從縫隙中鑽進來。
他突然想起俞行帶的那一包暖寶寶,連忙爬起來道:「快把你的暖寶寶拿出來!」
安余白天一直帶著手套,畢竟要和俞行配合,難免會產生肢體接觸,現在到了晚上,兩人相安無事各睡個覺,手套也就沒必要帶了。他摘下手套,把暖寶寶一張一張地撕開,平鋪在兩人身體下方。
沒過一會兒,暖寶寶開始發熱,冰冷帶著潮氣的地面瞬間變得溫暖起來,安余眯著眼,幸福地躺在地上:「現在就舒服多啦!」
安余雖然健談,但累了一天了,沒說兩句就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到了後半夜,暖寶寶的作用漸漸減退,帳篷里又冷了起來。
安余睡得迷迷糊糊,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越來越冷,被子也不夠蓋,旁邊似乎有個熱源,身體不由自主地就靠過去,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了。
安余睡得越來越踏實,可被他抱住的俞行卻僵硬的根本動不了。他本來在睡夢中,突然感覺到一股像往常一樣的強烈衝動,就猛地醒了過來。
然後就發現安余像個八爪魚似的纏在自己身上,他的腦袋枕在自己的手臂處,兩隻手牢牢地攬住自己的腰,根本不知道接觸了多少身體部位。
俞行整個腦袋就像炸開了一樣,同樣要炸掉的還有某個已經充血的部位,他根本無法控制自己,呼吸越來越粗重,體溫也逐漸升高。寂靜的夜晚讓他的感官變得十分敏銳,這次與以往無緣無故的衝動不同,安余就躺在他的懷裡,睡容沉靜。
可與之相悖的是他幾乎要爆炸的欲/望。他想要推開安余,可身體卻仿佛不受控制似的,只想把他抱得更緊。模糊的月色透過帳篷的縫隙鑽進來,那忽明忽暗的光描繪著安余的唇形,讓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吻下去。
他克制的太久了,在荒郊野嶺的夜裡,理智的閥門再也遏制不住欲/望的洪流,他的大腦已經不能思考,只想本能地抱住安余,深深的親吻他,從他身上汲取更多的快/感。
就在他唇即將落下的一瞬間,安余似乎夢囈了一聲,喉嚨中發出的輕哼終於召喚回俞行失聯已久的理智。
他連忙驚恐地放開安余,獨自一人躲在角落喘息。
第二天早上安余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的俞行已經不見了。他還以為自己睡過頭了,連忙爬起來,卻發現太陽才剛剛升起來,節目組的人都還沒有到場。
俞行一個人站在沙灘上,面朝著大海的方向,初升的旭日給他的身體鍍了一層金邊,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要羽化登仙了。安余連忙小跑過去,站在他身邊喘息道:「你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昨晚睡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