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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權貴無論男女都喜歡打馬球,就算是看上去弱質纖纖的昭華,也能上馬和妹妹們玩上幾局,只是考慮到這些少女力氣較小,女孩子們用的馬球和馬球桿都力求輕盈,並不會像李安然的直刀和鐵弓那麼重。
李安然從邊上取下一張弓來:「站在帳內沒意思,我帶你們出去射圍。」
秋獵的時候,嬪妃、公主們的營帳在一邊,緊挨著皇帝的營帳,而皇子、隨行官員的營長在另外一側,中間空開一大塊場地,用圍欄圍起來,便是「射圍」,用作百官比試、熱身之用。
幾個妹妹戴上淺露便由宮人們跟著走到了射圍。
射圍之中原本就有幾個官員在比試,看到公主們走過來,自然放下手中的弓箭行禮。
這次秋獵,除了有官員隨行之外,還有皇帝欽點的幾個出色的青年子弟。皇帝原本為的就是趁機解決幾個即將及笄的女兒的婚事。
同時,也為自己中意的大駙馬人選製造點和李安然相互接觸的機會。
衛顯也在伴駕之列,此時也和幾個年齡相仿的青年在射圍比試箭術。
他原本身子就不太強壯,在家中也是讀書為多,雖然也能開弓,卻也不算精通,兩輪下來,只好笑著和同僚告饒。
李安然帶著三個妹妹過來,他連忙和其他人一併行禮,直到李安然說了「免禮」,才和其他幾個青年才俊一起抬起頭來。
「賀喜大殿下獵得猛虎。」衛顯道。
李安然點點頭,看了眼他們身後的箭靶,衛顯有些尷尬,笑道:「臣不擅長弓馬。讓大殿下見笑了。」他膚色原本就白,這麼一說,便連耳根子也一併紅了。
李安然道:「人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小衛相公大可不必為此抱羞。」
一邊昭華見衛顯光顧著和李安然說話,也不看自己這邊,頓時心裡又泛起了酸,剛想轉身甩帕子就走,卻聽李安然道:「你們三個,誰願意先試試?」
昭華頓住腳,回身道:「試什麼?」
李安然抬起握著弓的手:「自然是射靶啊。」
昭華盯著李安然手上的鐵弓,不可思議的瞪圓了眼睛。
這鐵弓,就是射殺惡虎的那一張,自然是不小於一石的強弓,她們怎麼拉得動?
安平跟個雀似的衝上來:「我來我來,我先來。」她將頭上的淺露一摘,露出圓圓的鵝蛋臉來。
「去給五公主取一張一斗弓來。」李安然吩咐邊上伺候的黃門。
那黃門剛要允,卻被安平攔住:「我要試長姐這一張。」說著便伸手去李安然手上摸,李安然笑著鬆了手。
鐵弓材質是硬木,上好的硬木和鐵比起來重量也是不遑多讓,安平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李安然剛鬆開手,她就差點把不住弓,更不要說開弓射靶了。
還不容易使出吃奶的勁把住了弓,卻怎麼也拉不開弦,試了兩下才滿頭汗地認命:「還是給我換一斗弓吧。」
安華搖頭嘆氣,笑道:「妹妹也要一斗軟弓。」
昭華道:「白比試多沒勁,不如賭些什麼才好。」
李安然嘴角含笑,看著她道:「好呀,賭什麼?」
昭華瞥了一眼邊上的衛顯,道:「賭……賭小衛相公的新詩作,誰勝了,小衛相公便為勝者做詩一首,如何?」
衛顯剛剛想以「不合禮法」為由拒絕,卻聽李安然道:「似乎也挺有趣。」
衛顯想了一會,還是堅持道:「此舉,不合禮法。」
李安然道:「衛卿就當是平時宴飲,與同僚賭詩便是。」
「確實有趣。」皇帝遠遠看到幾個女兒聚在一起,身邊還跟著甘貴妃等人,便走過來,「那朕也隨一份。」他吩咐身邊的呂公公去取兩塊金餅子來,「朕著三個女兒自幼養在宮中,嬌嬌滴滴的,沒想到對弓馬也有興致。好,挺好!」
李琰此時也尋獵回來了,見李安然得了虎,自己也沒什麼興致,便藉口頭疼回到自己帳中去了。聽到聲音,也出來看。
皇帝捋了一把鬍子,笑著指了指李安然道:「狻猊兒不許參加。你還得教三個妹妹。」
李安然道:「阿耶你這是偏心啊。兒臣也想要金餅子。」
「去,瞧你貧的,教會了三個妹妹,朕另外賞你。」
「喏。」李安然笑應。
說完,便上前指導妹妹們如何開弓、如何搭箭。
安平性子急,剛學了點就急著射靶,箭外了十萬八千里,沒一會就嚷嚷著手快斷了。
安華上手倒是很快,第一箭便有些模樣了。
至於昭華,她力氣小,一斗的軟弓也不太能拉得開。試了幾下,臉上沁出汗來,又偏偏不肯認輸,咬著嘴唇愣是用蠻力拉拽。
她這樣子,肯定是要割破手的。
李琰看了,正想要過來指點指點自己這個嬌滴滴又偏偏死倔的妹妹,卻見李安然上前一步,一隻手把住昭華握著弓身的右手,身體微微向下傾,另一隻手則用手指輕輕勾開昭華繃得死緊的手指,勒開了弓弦。
「你這樣是會割傷手的,如果拉不開,不要逞強。」
李安然身材高挑,而昭華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女,嬌小玲瓏,整個人都像是被李安然攏在懷裡一樣,後背緊貼著長姐的胸脯。
昭華:……有點……軟?
「鬆手。」李安然貼著她的耳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