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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裡頭的霹靂彈射出去就沒了,做個比喻就是在拿金板磚砸對方,只能用在大戰役打頭陣嚇破對方的膽,那耗資程度,簡直是皇帝哭著掏腰包。
真的要攻城略地,目前還是投石機更靠譜。
李安然想把火突炮這玩意用到陸上作戰,估計還想著弄好幾門出來,饒是崔肅知道這東西戰爭收益極高,但是他還是十分理智的決定勸說李安然不要上頭。
比起火突炮,投石機它價廉物美好取材,難道不香嗎。
而且因為火突炮的成本實在是太高,以至於崔肅的目光幾乎都集中在火突炮上,連李安然將報廢的幾門火突炮剩下的零件拿去讓諸葛斐修改修改,弄成尖的裝在走舸船頭,又因為重量問題不得不改進走舸,把船身擴大了將近一倍這件事也沒精力過問了。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如果現在回天京,衛度支郎會不會在朝上就抄起笏板先和李安然打一架。
李安然當然也知道火突炮造價不菲,她自己也是見識過這東西在造的過程中需要多少人力物力,主要是成品能過關的也不多,這東西要是成品不能好好把關,別說拿來攻打對面了,它沒先把自己人都炸了就算不錯了。
所以她也就暫時歇了繼續製造火突炮的心思——但這並不代表她就這樣放棄了,畢竟這東西的殺傷力和威懾力都是一流,一場戰爭,沒有什麼比它更能有效率的打擊對方的士氣了。
「我就想想……嘔——」話還沒說完,一波大浪打過來,李安然立刻趴到樓船女牆邊上,朝著外頭的大海嘔吐起來,「嘔——」
鄭一娘在率領部下收拾完藏龍島上海隱藏著的各種海匪殘部之後,便從礁壘上船,正好看見李安然趴在女牆邊上嘔吐。
鄭一娘:……
若是說先前她覺得這位寧王殿下是前無古人的勇士,那她現在可能就只留下了「殿下暈船,趴在船上嘔吐,都說了暈船就不要上海船還不聽」的深刻印象了。
崔肅看著鄭一娘臉上的血,從袖子裡取出一方帕子遞給她:「擦擦吧。」
鄭一娘接過手帕,滿臉狐疑地盯著崔肅:「天京的老爺們還流行隨身帶手帕?」
崔肅:……
崔御史面帶微笑,不見變色:「人手一方。」
鄭一娘拿手帕擦了臉,才走到李安然的跟前,身上輕便的硬皮鎧甲隨著她的動作發出聲響,直到她在李安然面前單膝下跪行禮:「赤旗水師鄭一娘,不辱使命,成功攻下藏龍島,已經清點完畢,共計剿殺海匪三千人,俘獲六千餘人。」
李安然的臉色依然很難看,但是眼睛裡卻放出了光彩來,她上前扶起了鄭一娘:「一娘果然不負我。」
鄭一娘很少能聽到這樣的甜言蜜語,一時間有些發愣,過了一會才抱拳對李安然行禮:「殿下您這誇過頭了,一娘不好意思。」
畢竟,要不是有大樓船和走舸堅硬的精鋼撞角,真的要把藏龍島打下來,死傷肯定會比現在嚴重的多。
正是因為水師過分精良,簡直可以說是那真金白銀往上堆的武器裝備,這一戰才能顯得這樣輕鬆。
李安然拍了拍她的肩膀:「唉,說什麼呢,是你的功勞,就是你的功勞。」
鄭一娘也就不謙虛了。
能有這樣的戰績,和水師精良的裝備,以及開頭的炮轟帶來的,壓倒性的威懾分不開。
也有趁機逃跑的,但是憑藉著鄭一娘對於這一代海域異乎尋常的熟悉,早就在要道上都備下了圍攻用的艨艟,自然也擒拿了不少毫無戰意的海匪。
至於那些漏網之魚,日後也很難再攪起風浪來了。
但要說這一次最大的收穫,其實還是這些海匪的庫藏——大周金銀產量並不高,鑄幣用銅,金幣,銀塊多來自遙遠的大秦等西域國家,而刀疤幫的海匪的老窩裡,鄭一娘搜出了不少鑄造樣式不太像西域金幣,工藝粗糙的薄金幣,這顯然是刀疤幫這些年把持水路積累下來的財富。
後來通過審訊俘虜,才知道這是巴老頭將打劫商船,殺人越貨之後得到的貨物以高價賣給扶桑和東夷換來的金幣。
首惡自然是斬首,其餘流配不必再講,而在水師船塢所有的戰船都下海試游一遍,將威州附近所有的水寨全都清掃了一遍之後,皇帝那邊終於也來了聖旨。
為了阻止東夷繼續蠶食新羅,皇帝一共派去了兩批使臣,第一批便是小衛相公所在的那一批使臣團,在主使劉通的努力之下,東夷王暫且同意了不再繼續蠶食新羅,給了新羅王和他的軍隊一個喘息的機會。
但是劉通一行人剛剛離開東夷邊境,東夷便又開始行動,繼續沿著之前打下來的土地往南推進,新羅王嚇得立刻又派出了一批使臣向大周求援。
這一次,皇帝派出了另一批使臣,可是結果確是東夷將使臣團扣下,不顧大周的警告,繼續向南推進。
皇帝忍無可忍,決定派兵攻打東夷。
而就在這個檔口上,因為有鄭一娘這樣熟悉海戰和威州沿海水文的老水手加入,李安然訓練水師的速度大大提升,正好可以和皇帝派出的將軍配合,來一場針對東夷的兩面夾擊。
為了出征東夷,軍隊的糧草已經在半月之前動身,往著威州的方向而來了。
也正是因為文承翰不遺餘力的清掃水匪,水道商路暢通,軍隊糧草走水路從天京到達威州,比陸路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