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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一直不來,自己豈不是要活活餓死。
幸好天亮之後,黎煥送來了吃的。
見她一夜未眠,眼睛下好大兩個黑眼圈,擔心道:「郡主昨晚沒有睡好麼。」
「這鬼地方,根本沒法睡呀。」玉晴揉了揉眼睛,一臉睏倦的看著他。
只有裴宴歸那麼變態的人,才會想出這種法子來折磨她。
「傷怎麼樣了,給我瞧瞧。」畢竟又救了自己,玉晴對黎煥更多了幾分好感,說著,就要去脫她的衣服。
「郡主多慮了,屬下沒事。」她從食盒裡拿出熱騰騰的飯菜,擺在桌上,猶豫了片刻,方道:「攝政王傷得比較重。」
「他怎麼會受傷。」玉晴十分訝異,昨晚親兵來了後,他明明全身而退。
「腿傷復發,肩膀又添新傷。」黎煥照實以告,又忍不住勸和:「其實,郡主只要說幾句服軟的話……」
「還不退下。」裴宴歸的聲音傳來,語氣偏執陰冷。
玉晴抬頭,見他一步步拾階而上,動作看不出一絲異樣。
黎煥走後,氣氛顯得有一些沉悶,玉晴隨意吃了點東西,問道:「昨晚的刺客是誰派來的,查到了麼?」
「世上想本王死的人很多,可會這般衝動愚蠢的,只有那一個。」想起昨晚沖她而去的那一箭,裴宴歸其實尚有些懷疑。
莫名想知道,若她知道是姬盛要殺了自己,會有什麼反應。
「若是他做的,我可以去調解。」玉晴盯著他的腿看了一會,想到去年自己被許長清抓走前,他就受了很嚴重的腿傷。
會不會,就是那時候留下的病根。
「不必多此一舉。」姬盛,遲早都會死在他手上。
心裡控制不住去想,在那支箭射來之時,她為何會將自己推開。
明明從未真心待過自己……
「為什麼不讓我出面呢,如今局勢已定,姬盛沒有必要非與你為敵。」玉晴有些著急,她不想看涼州將士做任何無謂的犧牲。
「局勢已定?」裴宴歸忽然看了她一眼,面色冷淡:「本王不是周祁慎那個廢物,豈能容忍兩王並存。」
「總有一日,涼州要向本王俯首稱臣。」
男人目光深邃,心思同樣深不見底,黑色衣袍上繡著繁複的龍紋,靜靜坐在一旁,渾身散發出上位者的威懾,像一個真正的帝王。
玉晴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無法左右一個男人的野心,只在心裡升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突然間意識到,他想要自己生下子嗣的真正意圖。
裴姓並非龍脈,甚至是一個較為低賤的姓氏,可若是融入了沈家血脈,便有了稱王稱霸的理由。
難怪,難怪他如此篤定,生下孩子便讓她回涼州,因為那時她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還有周蹊,被他短暫利用之後,最後的結局,想必不會比周祁慎好過多少。
王權爭霸,本就是男人之間的事,玉晴定下心神,無論如何,她都要帶蹊兒走。
第51章 折翅 不就是養一隻金絲雀麼。
裴宴歸在二樓呆了一會兒, 便上了頂層。
大白天的,他到底想幹什麼啊。
玉晴一頓早飯吃得心不在焉,猶豫再三, 還是跟了上去。
昨天凌亂的床褥沒人收拾,一切都還保持著原樣,床單上那抹鮮紅已經變得暗沉, 裴宴歸坐在床邊,怔愣的看了好一會兒。
昨天一切發生得太快,根本來不及細想,經過一夜的冷靜, 才恍然察覺自己做了什麼。
這時樓梯上響起腳步聲,他收斂心緒,站起身,一臉冷淡的看著她。
「你把這裡設計成這樣, 連丫鬟婆子都進不來, 怎麼住人嘛。」玉晴也看到了髒亂的床褥, 忍不住吐槽道。
「誰說沒人收拾。」裴宴歸側身讓到一邊,雙手抱懷, 看著她:「你來。」
玉晴最近聽他說話,經常覺得十分荒唐, 此刻已是忍無可忍,大聲抗議道:「裴宴歸, 你瘋了嗎!」
「這裡就你一個人住, 只要你不嫌亂,沒人嫌棄。」他一臉的無所謂,更讓人氣憤的是,天空才剛破曉, 他竟開始脫衣服。
「還不收拾一下,本王要休息了。」黑色的外袍隨意扔在地上,腰帶落在床尾,剩下最裡層的深藍色褻衣,顯出精瘦有力的身材。
玉晴簡直看呆了,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見他轉過身來,且眉心醞著幾許不耐,只得彎腰先將床單抽掉。
「二樓有新的,你去拿來換。」裴宴歸指使下人的語氣,對她發號施令,目光落在她手裡的床單上。
見她發脾氣似的抽出來之後,隨手團起來扔在角落裡,忍住沒有作聲。
玉晴將樓梯蹬得震天響,心情氣悶的又下去拿了新床單上來,她壓根不會鋪床,折騰了好半天才把四個角都扎進去。
「好了吧。」她挑眉看他,若是再不滿意,自己絕對不會再伺候了。
裴宴歸坐在床上,脫去靴子,然後躺了上去。
應該沒她什麼事了吧,玉晴往後退了兩步,剛要下樓,便聽見床上傳來男人不悅的嗓音:「是不是要本王重新用鏈條鎖住你。」
「我剛起床,還不困。」她站住腳,考慮要不要快點跑下去,便見他脫去褻衣,露出纏了繃帶的一邊肩膀,又扔了一個小瓷瓶在床上,吩咐道:「過來,給本王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