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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姐不等將他們打入賤籍的旨意到來,便主動收拾包袱,搬入了京都最大的妓坊相思館,並提字棲鳳樓懸掛於高閣,一夜之間名震京都。
姐姐們能做的事,她一樣能做。
若查明他真是二姐姐派來的人,倒是可以放他回去。
可自己就這麼不明不白被個侍衛拐走,若是還全身而退,裴宴歸那裡倒不好交待。
第11章 誘心 裴宴歸,他似乎真的很生氣。……
「這麼說,小姐如今是跟了裴少爺。」姚叔見過裴宴歸幾次,只覺得那孩子性子比同齡人要沉穩,對四小姐倒是一直不錯。
「姑且算是吧。」玉晴烤暖了身子,又喝了一小碗燕窩,臉色終於恢復紅潤。
泰豐玉器行共有三層樓,此時他們正在二樓的貴賓廳,一樓已經被水淹過半。
靠窗一面大貨架上陳列著各式各樣的玉器商品,玉晴正一樣樣欣賞過去。
「前年裴少爺來過一回。」姚叔躬著身子,回想起那次會面,仍覺得十分欣慰:「四小姐放心,不管是過去裴少爺,還是現在的裴輔台,總歸是顧念著舊情的。」
「你賄賂他了?」玉晴驚了下,回身緊緊盯著姚叔,「還是他壓根沒查帳本?」
「查過,然後燒了。」姚掌柜道:「老奴私自做主,把近一年的利潤都拿來孝敬,結果都被裴大人拿去充公,他自己硬是一分沒留。」
如此說來,沈家這幾間鋪子,還是他指縫裡漏下來的。
玉晴想起那張冷漠的臉,實在不敢相信,他竟會手下留情。
正說著,外面傳來敲門聲,安娘焦急道:「姚叔,方才衙門的人過來說,要帶一隊媯國商人來咱們這兒避難。」
「又不是沒有客棧。」玉晴心裡頓有些不快,見姚叔一臉無奈,奇道:「官府一直這樣跟我們過不去麼?」
媯國商人一直蠻橫無禮,仗著有錢,經常做些出格的事,官府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姚掌柜不由嘆了口氣:「去年渭城的官員大換血,如今,咱們也是兩眼一抹黑。」
又仔仔細細叮囑玉晴,待在安娘房間裡千萬別出來。
「姚叔你也小心些。」樓下突然傳來巨大的砸門聲響,玉晴往底下看了一眼,見一堆鬚髮濃密的媯國人湧進,忙低下頭去。
「四小姐,你請坐。」走進房間,安娘顯得有些侷促,把小窗邊案台收拾出來,開始泡茶。
她是姚叔的表侄女,平時負責店裡的內勤。
玉晴環顧四周,這是一間很樸素的女子閨房,沒有多餘的裝飾,只在妝檯上放了一個長頸玉瓶,一支梅花探出身子,給屋內增添一抹清雅。
外面一派嘈雜,粗獷的媯國話偶爾夾雜店鋪夥計的說話聲,然後是一行人咚咚咚上樓的聲音。
她站起來吩咐安娘:「門反鎖了沒有。」
「嗯!」安娘點點頭,又往門口看了一眼,話音里十分忐忑:「這雨不知道要下多久。」
「你別怕,外面都是官府的人,媯人不敢亂來。」雖然那些人都生得面目兇惡,但玉晴想當然的這樣以為。
安娘卻幾番欲言又止,最後在窗台上坐下,看著外面的雨,小聲道:「昨兒白天,那幾個媯人就來過店裡幾次。」
「哦?」玉晴心生警惕,想起姚叔那句『兩眼一抹黑』,深覺得現在生意難做。
以後沒有了家族撐腰,這一片的生意還能做下去麼。
安娘那句話別有深意,玉晴這才抬頭,將她仔仔細細打量一番:「難不成,今兒這事,是他們有意為之?」
那張臉在她看來,自然是平平無奇,只勝在皮膚白皙,身段豐滿有致。
「你今年多大了?」玉晴目光停留在她胸前的圓潤高聳上。
「奴婢已經20歲。」她神情越發不自在,垂著頭,見玉晴若有所思,趕緊補上一句:「小姐千萬別誤會,奴婢是清清白白的。」
玉晴不由輕笑出聲,看對方那天真模樣,把清清白白掛在嘴邊,就像貞操是多麼貴重之物似的。
也是這兩年,她開始漸漸醒悟,世上有很多珍貴的東西,她都願意拿貞操去交換。
兩人之間再無言語,玉晴隨便要了本書來看,這一坐,就到了傍晚。
屋外突然傳來重重的擊打聲,有個夥計匆忙跑過來報信,說那些媯族人指明要安娘去陪酒,掌柜的不讓,便發生摩擦。
再後來,媯人竟驗出來飯菜中下了迷藥,現在正瘋狗一樣的亂砸東西,還揚言要殺人。
安娘急得渾身發抖,掩面哭道:「是我害了姚叔,我這就出去!」
「慌什麼,快帶我去找黎煥。」玉晴神色冷靜,對安娘道:「你自己找地方躲著。」
夥計很快反應過來,但想起之前自己還壓著她磕頭,心裡一陣懊惱,邊走邊道:「小六這條命是姚叔撿回來的,死不足惜,小姐待會就把我殺了,讓那位女公子消氣。」
「囉嗦!」玉晴被他吵的腦仁疼,推開庫房的門,見黎煥被五花大綁在柱子上,頓了頓,反手將小六關在門外。
「你替我做一件事,我就跟你回西域。」她蹲下身,抽出靴子裡藏的匕首,開始割繩子。
「郡主此話當真?」此時她一身男裝稍顯凌亂,聲線也與男人無異,仔細看,脖子上甚至還有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