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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此時挾持她回西域,沈顏妤會不會因此受制於自己。
隨即又推翻了這個念頭,那個女人心狠手辣,根本不會把骨肉親情放在心裡。
「西域究竟發生了什麼?」玉晴有些擔心二姐的安危,便見黎煥看著自己的眼光里,揉進一抹仇恨。
她退後一步,不知對方為何會突然露出這樣的表情。
待黎煥將沈顏妤的身世告知,她不由怔愣了良久。
原來二姐姐與自己只是同父異母,難怪,她會在沈家出事後,立馬逃亡西域。
「你說,她策劃殺害了大皇女,如今已經登基做了西域的女帝?」二姐姐自小待她溫柔寵溺,二人關係極好。
一時間,她不知該用什麼態度面對黎煥。
「是裴大人收留我,使我免於西域和中原皇帝的追殺。」對沈家這位小郡主,她始終狠不下心。
小時候隨軍來中原,曾見過玉晴一次,那年她還只有四歲,甜美的像一塊玫瑰芳餅,被沈將軍如珠如寶的抱在懷裡,各個年輕副將都輪流想要抱她,小姑娘不哭不鬧,眉眼彎彎的回抱住每一個缺愛的將士。
那時候的黎煥,也才不過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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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這場局,進行得很順利。
酒過三巡,裴宴歸醉得不省人事被凌波攙扶回房,路上故意吐了兩口血,讓人相信他已身中劇毒,臟腑開始潰爛。
隨後,凌波被弄暈,裴宴歸悄悄回府看他的美人。
順便請人在東坊的房間裡演了一出口技,直到刺客殺上門來,再來個瓮中捉鱉。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這次留了活口。
而城中各處全部布滿了他放的暗哨和探子,自他吐血那一刻開始,消息從哪裡來往哪裡去,全部一清二楚。
裴宴歸潛行出府,臨近東坊時,被一隊黑衣人團團包圍住。
那人還真是契而不舍的想要他的命,唇畔凝起一抹殘酷的笑。
與以往不同,這次他抽出了一柄軟劍。
自八歲入侯府,他練過整整十二年的劍法,卻鮮少用它來殺人。
身為鬼奴之子,在一息之間,就能輕易取人性命。
可現在,他想徹底拋棄曾經鬼奴的影子,從今以後只做裴宴歸。
月下殺人,比起月下賞美人,實在是天差地別。
解決完了這些刺客,周敘正好送了暗報來,面上難掩焦慮之色:「消息散出去後,一共被帶去了三處地方,除我們原先懷疑的那兩處,還有一個,是玉姑娘身邊的——。」
「是安娘。」裴宴歸面色亦變了。
思慮了片刻,方道:「這件事,我自會處理,暫不要對任何人說。」
「若讓此人繼續留在玉姑娘身邊,恐怕不妥。」周敘提議道:「若是怕姑娘傷心,不如找個理由,把人送回汾縣再行處置。」
此女甚為狡猾,竟在府里潛藏了這麼久。
感覺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在身上,周敘一驚,抬眼見裴宴歸冷漠的表情,垂眸不再言語。
待大人走後,他猛然想到一種可能,不由連連搖頭。
不會的,玉姑娘一心一意愛慕大人,定然與此事毫無關係。
裴宴歸獨自騎馬回府,想起那次她和文王的會面,心裡又再挖出了一個人,沈家的忠僕姚叔。
渭城的錢莊儘是文王的眼線,姚叔給了玉兒信物,只要她去取銀票,文王便能對她的所在瞭若指掌。
沈家確實與文王之間有交易,且這場交易,傾盡了沈家剩餘全部的勢力,玉兒便是其中的一環。
第30章 碎玉 他告訴自己,就試探這一回。……
這夜, 青雀照舊想去虛望齋碰碰運氣,她打聽過了,大人今晚宴賓客, 一般這種情況,他後半夜都會回來睡。
遠遠的沒看見院子裡掌燈,心裡有些失望, 想著橫豎睡不著,天氣轉涼了,拿幾件厚衣服明天送到郡衙去,見大人一面也好。
臨近門口, 聽見屋裡有響動,她心裡一喜,以為是大人回來了。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宣兒不在, 屋裡沒點燈, 會不會是進了歹人。
她有些心慌, 手裡的燈籠被夜風一吹,幾次險些滅掉。
到了門邊, 大著膽子叫了一聲:「是誰在裡面!」
會不會是大人喝醉了,一個人回來, 就直接睡書房裡了。
這時,裡面傳來書本掉在地上的聲音, 顯然有人被驚著了, 腳步聲顯得雜亂無章。
只是聽動靜,像個女子。
青雀一把將門推開,走近了,提起燈籠一照, 不由大吃一驚。
「這麼晚了,安姑姑不在自己院子裡睡覺,鬼鬼祟祟來大人書房做什麼?」青雀不屑的睨向她,難不成,這老女人還想趁機博寵不成。
看見她手裡拿著個信封,又生出幾分狐疑。
「我家姑娘讓我來瞧一眼,大人回來沒。」安娘將手藏在背後,往前走了幾步,想離開這裡。
「站住!」青雀抓住她的胳膊,面色趾高氣昂,高聲道:「手裡拿著什麼,給我看看。」
像是發現了個了不得的秘密,她心裡隱隱激動起來。
因為兩年前那樁事,大人一直對自己心存芥蒂。
若這回能抓住安娘意圖不軌的把柄,不僅能重獲大人的信任,順利的話,還能將那個狐媚子一併趕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