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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你臉圓了?」他嚴肅應對,見她傾身過來,目光落在瑩潤的小臉上。
應該還沒有他巴掌大。
「大人早上親口說的。」她悶悶不樂,雙手捂在臉頰。
小東西生起氣來,連哥哥都不肯再叫了。
那雙含著幽怨的星眸,勾著他的魂兒,裴宴歸寬大袖袍里的雙拳漸漸收緊。
「早上看不清楚。」他目光里幾分不耐,移開了目光。
玉晴看他神色,知道自己逾矩了,咬著唇,放低了幾分姿態道:「那我和那個凌波姑娘,長得很像嗎。」
柔柔怯怯的調子,讓他哪還能回憶起別人。
且都是逢場作戲,有什麼好說的。
小二敲門進來布菜,他終於鬆了口氣。
玉晴見他迴避這個問題,也重新裝出一副笑臉來,不再過問了。
釀豆腐,白切雞,糖醋魚,還有好幾樣清淡的小食,都是她從前愛吃的。
玉晴舀起一勺釀豆腐嘗了口,忽然眼睛一亮,看向裴宴歸,好吃的說不出話來。
一雙眼睛愉悅的眯成兩道月牙,甜甜的絞著他。
「魚也不錯,我以前常來吃。」裴宴歸把肚皮夾出來,放在她碗裡。
飯桌上,他倒是很有君子風度。
玉晴吃著糖醋魚,心想,他從前帶著別的姑娘時,必定也是如此殷勤。
她食量很小,再好吃的東西,習慣只吃個六七分飽。
裴宴歸吃東西不挑,且愛吃肉,葷菜基本上就是他吃完的。
玉晴則比較喜歡玉釀豆腐和魚頭湯,吃完鮮味還在喉嚨里,再喝上一杯熱茶,真是滿足極了。
「你若喜歡,讓廚娘常常做就是了。」裴宴歸知道她嘴巴挑,食量小,因此也不逼她多吃。
「大人陪著我吃才有胃口嘛。」她嬌嬌的回道,專注欣賞他吃東西的模樣。
排除那些不良習性,他這張臉還是令人百看不厭。
裴宴歸眼睛眯了起來,猜測她要鬧彆扭到幾時。
兩人下樓的時候,卻遇見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樓下守著一名美艷女子,看見裴宴歸,露出激動的神色。
」大人的老相好找來了。」玉晴走在他後頭,見他回頭,俏皮的眨了眨眼,順勢抱住他的胳膊。
至少在她膩味了這場遊戲之前,誰也別想來搶。
裴宴歸目光里幾許放縱,更點燃了她的鬥志。
這麼一看,感覺和自己還真有點像,只是五官冷硬些,眼睛更加狹長,媚態橫生。
她突然心裡一震,有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裴宴歸收個和自己相似的女子在身邊,到底什麼意思。
「大人,今兒是您的生辰,凌波怕晚了來不及,因此冒昧趕來,求大人別生妾身的氣才好。」女人說話的聲音細而魅,手上抱著一個包袱,抬頭盈盈看向裴宴歸。
「這是凌波親手做的一雙靴子,望大人不要嫌棄。」
裴宴歸手不自覺摸上腰間綴著的香囊,轉頭看向玉晴。
見她面上掩飾不住的震驚,心道果然。
這就是一個巧合,她是誤打誤撞才在今天過來找他。
玉晴心虛,更將他的胳膊抱得死緊,對凌波冷聲道:「姑娘難道不知先來後到嗎?」
裴宴歸都準備走了,見她拉著自己說話,只得又停住腳步。
「要送東西,也得選個大人願意搭理你的時辰,這般貿然邀寵,弄得大家都尷尬,何必呢。」
凌波適才看向她,目光裡帶著幾分來不及收起的深情:「妾身只是擔心沒機會見到大人,沒考慮那麼多,讓姑娘見笑了。」
玉晴臉色嬌蠻,心中不悅。
狗男人真是惡劣,明明招惹了這麼多女人,還總說自己忙。
天天晚上不回府,便是在流連花叢。
「大人,這是——」凌波獻上自己熬了無數個通宵做好的靴子。
「不必多此一舉。」裴宴歸冷聲說道,拉著玉晴逕自越過她,走出酒樓大門。
身後,凌波跌跌撞撞的追了幾步,被店裡的小二攔住。
徐掌柜跟著送出去,抹著額頭上的汗,躬身賠罪:「方才大人在街邊,很多人都看到了,許是其中有望月樓的眼線——」
裴宴歸拉著她上了馬車,吩咐車夫先回府。
玉晴心中正後悔不已。
若知道今天是他生辰,怎麼都不會送這樣簡陋的禮物,太上不得台面了。
她聲音嬌嬌的道:「大人先取下來吧,回去玉晴再親手做一個。」
見他無動於衷,就要伸手去取,可是他不知道怎麼打的結,竟然扯不下來。
這時馬車突然顛簸了下,她重心不穩,鼻子撞在他肩膀上,眼淚水都出來了。
「老實點兒。」裴宴歸一隻手扶住她,目光瞥向在自己腰上亂摸的手,「等把新的做好了,再還給你。」
感覺有幾分怪異,玉晴仰起臉,企圖從那雙清潤的漆眸里看出幾分情緒。
裴宴歸視線忍不住落在她白嫩的指尖上,這樣嬌貴的手指,確實不適合拿針線。
只是香囊麼。
「本官喜歡素淨一些的。」
第19章 甜情 你已是一枚廢子。
臨別時,裴宴歸說晚上有應酬,讓她困了就先睡,不用等他。
聽這話,倒像是要搬回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