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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了就會好麼?」她天真的望著他,這有毒的肚兜,倒還不如新衣裳對她的皮膚傷害大。
三下五除二的把外衣脫了,開始和他大眼瞪小眼。
「你別又凍著了——」完全沒有伺候人的經驗,見她這麼快就脫得只剩裡衣,才想起要準備熱水。
玉晴急紅了眼:「誰讓你剛才不讓安娘進來伺候的。」
說著,輕輕踢了下腿,剛挨到他胸前,又收了回去。
畢竟曾經積威尚在,不敢太過造次。
裴宴歸自覺理虧,正是吃她這□□法的時候,給她身上裹了一層被子:「泡了肯定會好些,你等著。」
玉晴問的是皮膚過敏,他在意的卻是柳常溪口中,那忍一忍就能過去的□□。
浴室連著外面一處露天溫泉池,若要在屋裡泡澡,需將溫泉水一桶一桶的盛進浴桶里。
玉晴聽見他倒水的動靜,有些不習慣,小聲嘟囔道:「你到底會不會啊。」
他沒聽清楚,從裡面探出身來:「玉兒剛說什麼?」
男人袖子挽起一截,手上拿的毛巾還在滴水,官靴被打濕,被熱水熏得額上冒出一層細汗。
一張俊雅得不落凡塵的臉,沾染上煙火氣,依然具有極大的吸引力。
就像是尋常老百姓過日子,男人在給自己的妻子打洗澡水。
玉晴有一瞬間恍惚,難不成他就這麼不計前嫌,開始如年少時那般給自己做牛做馬了麼。
還是,只她中毒的這段時間如此。
「我說,大人辛苦了。」她裹緊身上薄被,眯起眼睛打量他跌入塵世中的樣子。
裴宴歸笑了笑,知道她分明不是說的這句話。
弄完出來,衣服上也有些濕了,他將外面那層脫下掛在屏風上,才走過來。
需要解釋的事太多,一時不知怎麼開口。
男人出汗之後的身體很熱,淡淡汗味其實並不難聞,玉晴打量他端坐在床邊,眸色清淺的樣子,心裡微微一動。
突然就感受到他身上濃郁的男性氣息,同時,兩頰亦開始微微發燙。
是因為過敏嗎?她微微蹙眉,目光淡定從他身上移開。
「府里都知道,青雀是首輔塞來的人。」他開始解釋,語氣里聽不出什麼情緒:「當年她的入府的第一日,衣服上便染了毒,此毒對女子身體無害,卻會讓接觸到的男子五臟六腑逐漸潰爛而亡。」
「那你怎麼會——」玉晴感覺自己沒抓住重點,但就是覺得怪異。
按照裴宴歸招青雀侍寢的頻率,中毒的可能性極大。
許是心裡抱有歉意,他話里話外都如浸了蜜,「我不會碰自己不喜歡的人。」
玉晴微微一愣,更加偏離了重點:「那夢瑤——」
裴宴歸突然笑了,莫名覺得這一刻的她分外可愛。
隨即他做了一件更加荒唐的事,將領扣解開,露出肩頸處的紅痕,「在別院那次,你因此認定我與一名舞女有染。」
類似於吻痕的一點點紅,和上次相比,竟然變成為一條紅線,一端朝向心臟處蔓延。
「這到底是什麼?」玉晴吃了一驚,抬頭對上他沉靜漆眸,輕輕吸了口涼氣。
「以前留下的傷,不礙事。」他含混過去,露出極清雅的一笑:「玉兒,你可以沖我發脾氣。」
「但我實在沒有必要騙你。」
玉晴這回終於抓住了重點:「所以下毒的人,和上次在汾縣要刺殺你的,是同一夥。」
「玉兒真聰明。」見她轉移了話題,心裡說不上失望。
玉晴悶頭趴在軟枕上,原來青雀和夢瑤,都是自己誤會了,那凌波——
「要我抱你去洗澡嗎?」他眼中淡淡的調侃,起身替她打開浴室的門。
藥浴已準備好,淡淡苦味撲鼻而來,她捏了捏鼻子,有點擔心自己洗完之後,身上也是苦的。
等走進浴室,裴宴歸鎮定的遞了毛巾給她,便轉身出去了。
門虛掩著,裡面一切動靜都清晰可聞,他知道對方什麼時候脫衣服,什麼時候跨進的浴桶,又是什麼時候開始擦身。
尤記得她六歲病過一場後,洗澡就不再讓人伺候了,甚至都不許旁人進去。
女孩子的那些心思,他其實不懂,只隱約聽見底下人議論,小郡主脾氣突然變得怪異,經常無緣無故處罰人。
在裴宴歸的印象里,她亦是驕縱又張揚,這大半年在自己身邊,應是她最溫順的時候了。
其實,倒也不必如此。
裡頭忽然安靜了,裴宴歸從門縫把睡衣遞進去。
玉晴從浴室出來時,已經整個人收拾整齊,連濕頭髮都用毛巾包得好好的。
「待會我把安娘叫來。」裴宴歸進去將藥浴衝掉,又把地上散亂的衣物,一件件收進籃子裡。
正以為他終於不耐煩做這些瑣事,便聽對方沉聲道:「你告訴她,今晚若是青雀來了,無需攔著。」
玉晴多精明一個人,瞬時就明白了,狡黠應道:「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裴宴歸收拾到一半,出來瞧了她一眼:「玉兒打算如何做?」
「自然是齊心協力對抗敵人。」她趴在床上,又被方才看他的那一眼震撼到。
小時候就覺得他長得好,可也沒現在這麼吸引人,讓人很想一看再看。
心跳越來越明顯的同時,還有種很強烈的渴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