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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沉叫了輛三輪車,一個小時後就把全息設備轉移到日租房裡,隨即離開。
回到自己的小出租房內,白眠陽心跳得還很快。就像幹了什麼虧心事後的心率,但他沒做任何對不起慕沉的事,一直以來都是慕沉欺負自己,所以……
沒必要不安和焦慮吧?
白眠陽當晚做晚飯後又重新把房子全部打掃了一遍,晚上沒直播感覺時間過得特別慢,只好在微信上找顧橋,問他最近情況如何。
顧橋拍了張照片發過來,白眠陽見他還在忙,便叮囑:「你記得吃飯,別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對胃不好。」
顧橋不以為意,順便抱怨:「既然心疼我就過來跟我住啊,我新租的這個地方大,咱兩一起還能相互有個照應。」
白眠陽知道顧橋說的都是真心話,假如自己過去了,顧橋不會收他任何房租費用,做多用說想吃他做的飯菜為由。
如果沒有礙著自己的霉運體質,白眠陽倒樂意跟顧橋合租,畢竟誰都不能天生就適應孤獨和寂寞,何況他怕牽連別人,總儘量避開和人的往來與交際,刻意營造的不合群和孤獨讓他變得麻木焦躁,更多時候心裡空蕩蕩的,也不知道為什麼非得是自己,為什麼是他攤上霉運的體質。
顧橋在那邊哼哼唧唧:「反正我說半天你就是不過來對不對。」
白眠陽為難:「嬌嬌……」
顧橋:「反正你也不心疼我,這幾天出去玩酒喝得有點多,胃真難受。」
顧橋有胃病的事白眠陽知道,一聽顧橋胃不舒服,自然心急。
他說:「我今天沒有工作忙,下午去你那裡給你備點吃的。」
顧橋在那頭笑眯眯的:「好啊。」
白眠陽稍作整理就出了門,在周圍的菜市場把需要帶的食材買齊後掃了輛共享自行車騎到小區。
顧橋看到白眠陽拎著大包小包,一摸他的手,嘖了聲:「那麼冷還騎路邊的小黃車呢,夏天騎騎就算了,冬天打車也不貴,下次我給你叫。」
白眠陽連忙拒絕:「沒事,就當鍛鍊身體,我平時出門少,騎車還能練練肺活量。」
顧橋白他一眼:「想讓你享受一點,你就偏偏找藉口。」
顧橋看白眠陽買了那麼多菜,不好意思自己在房裡剪視頻什麼都不做,索性拿起手機也鑽進廚房搭把手,偶爾瞄一眼手機,若有所思。
白眠陽問:「你在等人的消息?」
顧橋把系好的小番茄送到白眠陽嘴邊:「算是吧,我隔壁的業主,居然長得特別帥。」
白眠陽:「……」
顧橋嘿嘿一笑:「我昨晚沒吃東西,回來碰到被對方施捨了一頓飯,順便要了個微信。」
白眠陽恍然大悟:「你想撩對方?」
顧橋:「哪敢啊,他看起來不太好接近的樣子,給我飯的時候那個表情,我給你形容不出來。」
白眠陽表示感同身受,他就比較怕氣場強大的人。
顧橋害了一生:「不說我,你今晚怎麼不直播了?」
白眠陽:「躲一個……鬼、神?」
顧橋:「你還在遊戲裡被那個不乾淨的東西糾纏啊!」
白眠陽苦惱地點頭,但沒把昨晚遊戲裡的事告訴顧橋,免得好友起鬨。
在顧橋家裡給顧橋準備了一些儲存時間比較長的滷菜,又被顧橋邀請留宿一夜。
白眠陽有心避開慕沉,自己在家裡待一夜恐怕會忍不住去想昨天發生的那件事,於是同意了顧橋的邀請,在這邊和顧橋聊一宿。
白眠陽後半夜睡得並不踏實,身體一會兒冷一會兒熱,他感覺有東西壓著胸口喘不過氣,睜眼一看,顧橋正扒著自己。大概做了美夢,嘴角都掛著笑。
他看了顧橋半晌,才把人小心移開。
還好是顧橋,嚇得他以為慕沉找過來呢。
白眠陽立刻提示自己不能再去想慕沉,越給自己暗示,就越想到心煩意亂。
第二天白眠陽頂著黑眼圈離開,慕沉沒找到他,看來把全息設備搬走有效果?但他不能一直躲著,直播還得開,工作不能丟。
白眠陽第二天依然克制自己不去想和慕沉有關的事,而慕沉也沒找他。
第三天也是如此。
直到第五天,白眠陽覺得自己真是瘋了。
越壓抑起來的東西,經過幾天克制,當天就像瘋長的蔓藤把他纏得窒息,腦子混亂。
他先是做了一夜荒唐的夢,想著可能自己年輕,有衝動,二話不說跑進衛浴間親自動手,手都快用費了兩隻,卻毫無一點那天慕沉給他的感覺。
白眠陽直播都開始心不在焉,水友問他是不是失戀了,白眠陽低聲否認,但看著好友列表無名的ID一直灰暗,桃花源成天陰雨連綿,他花高價重新買來的一批種下的種子全部被雨水淹死,血虧好幾千。
放在平時,他肯定要為這幾千塊肉疼,而今卻無暇顧及。
從不能去想慕沉,發展到慕沉怎麼不來找自己,慕沉遊戲幾天也不上線了,桃花源的變化很大,那座墓碑被始終被灰沉沉的霧環繞,看不清真實的狀況。
慕沉突然就失去了一切蹤影,連白眠陽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
根本沒有遊戲bug,沒有獨立於遊戲內存在的慕沉,沒有那個黑衫異色雙眸古典華貴的男子,那些對他時不時的逗弄也是虛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