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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煦自知計劃敗露,惡狠狠盯著顏衡:「那也輪不到你……」
他話音未落,就被遠處一個低沉有威嚴的聲音打斷。
「誰說輪不到?」
「陸煥元帥?!」
所有士兵齊齊看向從藍色機甲中走出的男人,肅然起敬,退居兩側,讓開一條路。
陸煥停在葉煦面前,著一筆挺軍裝,目光如炬。
「葉煦意圖叛國,撤銷軍銜,開除軍籍,從今天起關押軍部監獄,接受審訊。」
葉煦的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顏衡。」
嗯?
怎麼還有他?
儘管不知道他要說什麼,顏衡依然平靜出列:「在。」
「三年前你及時阻止風暴號在第一星區墜毀,並協助軍部完成對南十字星最後的圍剿,軍部決定正式授予你特級榮譽勳章,以及——少校軍銜。」
顏衡一怔,心臟劇烈跳動起來。
沒有哪個軍校生會不為這樣的榮譽而心跳加速,包括他。
全場譁然。
在軍校時期就被授予少校軍銜,放眼整個軍部都沒幾人有過這樣的殊榮!
他微低下頭,暗自攥緊了拳頭:「是,元帥!」
星空港的事情平息後,校方特意聯絡了陸煥元帥,希望能在軍校安排授銜儀式,並讓顏衡作為代表上去講話。
無數目光的注視下,顏衡理了理新換的軍服,朝台下看了眼。
都是很熟悉的面孔。
「顏哥上啊!」
顏衡輕輕笑了下,卻沒說什麼,反而偏過頭去,只留了一個背影。
陽光之下,少年的面龐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
攥著演講稿的手用了幾分力,那些紙張單薄脆弱,像他的命。
台下的聲音越來越嘈雜,卻似乎離他越來越遙遠,像是另一個世界傳來的。
「怎麼都不看我們?」
「不會是緊張了吧?」
「嘖,我看是想擺架子了吧!」
「顏哥上啊!」
顏衡鬆開攥著的拳頭,只是這麼個動作,就讓細密的汗珠滲滿了額頭。
是熟悉的疼痛,仿佛連意識都要被吞沒。
沒關係的。
他在心底對自己說道。
演講要不了多久就會結束。
他穩住身,上台階,手腕卻傳來一個輕微的力道。
「顏衡?」林思楠神色複雜且凝重,眼睛裡充滿了擔憂,「要是你的情況不好,不如我來……」
顏衡沖他笑笑,用口型對他說了句:「沒事。」
說完,穩步走上演講台。
「很榮幸能站在這裡為大家演講。」
顏衡微笑著,只說了一句就放下演講稿。
「作為第一軍校的學生,在帝國危難之時做出正確的決策,我無愧於曾立下的入校誓詞……」
他的聲音平靜卻冰冷。
……
不到半天,顏衡被授銜的事就迅速傳遍全校,「帝國最年輕的少校」一下子在論壇火了起來。
「比某些教官的軍銜還高?」
「草,以後見到他豈不是要行軍禮?」
「人家可是未來太子妃,你本來就要行禮。」
「草,真的假的?」
司紀為了幫顏衡和林思楠慶祝,特意準備了一場晚宴,把整個機甲一班的都叫上了。
此時此刻,林思楠正坐在座位上翻看論壇的消息,對這些言論嗤之以鼻:「不就是占了比我出生晚一星期的便宜?」
顏衡的餿主意立刻安排上:「你現在給自己一槍,重新做人,然後努力獲得軍銜,還來得及拿下這個稱號。」
司紀補充了一句:「那時候顏哥已經升了上校,成為了你的長官。」
林思楠忍不住罵道:「草!一丘之貉!」
「看在我們並肩作戰的份上,」顏衡拍拍他肩膀,誠懇地說道,「我會罩著你的。」
「顏哥你可別忘了我!」司紀叫道。
「林思楠肯定記得。」
林思楠臉色微微一變,看向顏衡,欲言又止。
當初是他和顏衡一起奪取了風暴號駕駛權,又和他在暗星上待了三年,自然清楚顏衡大腦中的寄生晶三年都沒能取出來。
按照沈晏青給出的時間,寄生晶再無法取出,就會徹底侵占大腦。
看陸星澤的態度,他顯然還不知道這件事。顏衡選擇對他隱瞞,也就意味著——他毫無辦法。
顏衡手臂勾過林思楠的肩膀,輕聲:「還有注射劑嗎?。」
「你沒帶著?」
「嗯。」顏衡沒有多說。
林思楠的心往下一沉。
他很清楚,在寄生晶開始對顏衡的大腦產生壓迫後,顏衡每晚頭疼得睡不著覺,必須需要打注射劑來止痛才能入睡。
但是現在,他說他不打了。
不打了之後又tm重新問他有沒有。
林思楠看了眼陸星澤所在的方向,給了他一管注射劑:「拿去。」
「我去趟洗手間。」這句話是對陸星澤說的。
餐廳外十分冷清,顏衡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比劃了一下那個熟練的動作,然後抬頭看向夜空。黑漆漆一片,像一張巨大的幕布,將所有星星都吞噬。
他就這麼望著手臂上未完全癒合的疤痕,心裡難受得厲害。
既然下定決心要戒掉,那麼就一定要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