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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臂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今日誰敢攔本王的駕!」
看樣子那幾個人和這裡的掌柜甚為熟識,見此還頗不情願「掌柜的,你怎麼把這大美人給攔住了,誰讓你攔的,快,快快讓她過來。」
謝春秋當真就走了過去,等到了近前,一巴掌就抽了下去。
那男子顯然被抽的發懵,身邊其餘三個見狀趔趔趄趄的要上前來動手,謝春秋一揮手,身後跟著的兩名護衛上前,三下五除二將四人制服,用繩子捆了起來,列做一排供謝春秋觀賞。
這夥人原本也是有錢人家的少爺,然而撞上了謝春秋,只得自認倒霉。
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自謝春秋那句『本王』一出口,便沒人敢再攔著她,謝春秋踱了兩圈,回頭沖碧璽道:「你瞧著出氣了沒有?」
碧璽是萬萬不願謝春秋為了她大動干戈,連聲道:「出氣了出氣了,王爺,我們這便走吧。」
謝春秋點點頭「那好,你們四個,給碧璽姑娘道個歉,今日這事便算了。」
那四人跪在那裡,饒是頭腦不清也知道保命要緊,爭先恐後的道起歉來,謝春秋這才滿意,帶著人離開了酒樓。
而街對面的綢緞鋪子裡,有人立在門邊,等謝春秋揚長而去,方才收回目光。
謝春秋耍了一通威風,全無意識自己所作所為係數落盡有心人眼中。
方才目睹全程的沐荷衣臉色有些泛白,似乎受了驚嚇「這……便是那些人口中的容王殿下麼?」
一旁的沐夫人跟著驚魂未定的拍拍胸口「這般的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簡直是見所未見。」
蘭夫人回身,令掌柜的將自己手中的湖色綢緞包起來,無波無瀾的道:「有什麼見所未見的,這位容王殿下不是一向如此行事的麼,你怕是太久未回京城,才這般大驚小怪。」
沐夫人道:「倒也不是我大驚小怪,只是聽說和親眼所見是兩回事情,這般行徑,與土匪有何差別,」接著神神秘秘的小聲道:「我還聽說啊這京城中與她不清不楚的男人可多著呢,唱戲的那個楚兮,還有那個經商的首富衛家的少爺,都同她牽扯不清,一個女子,聲名敗壞成這樣,也不知日後怎麼嫁人。」
蘭夫人豎起食指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既然看到了那位如何的張揚驕縱,還敢這樣說她的壞話啊,也不怕被她聽了去找你算帳麼?」
「別怪我多嘴」沐夫人湊近一些,當真就多嘴了起來「我近來聽了不少閒話,還有人說你家蘭璟同她關係密切,」說到這裡又笑了笑「自然蘭璟是何等人才,定然是別人看錯了才會傳這樣的無稽之談,只是我提醒你千萬注意些,別事到臨頭還蒙在鼓裡。」
蘭夫人正在挑花樣的手頓了頓,方若無其事的繼續,口中道:「蘭璟那孩子,自己有自己的心事,都這樣大了,我這個做母親也不好多管,我知他是個有分寸的,倒也不必我操心。」
看來沐夫人今天是誓要多嘴到底了,聽了這話頗不贊同「你是他母親,你不操心誰操心,不是我說你,怎麼每天不聞不問的,可不要等到真壞了事才去後悔啊,就是被帶累壞了名聲也是不好的。」
蘭夫人笑笑「我的孩子,我心中有數,就算是管教,也得自家關起門來說,我看你也不要整日去聽那些閒言碎語了,旁人的話怎麼信得。」
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沐荷衣這時拉拉沐夫人的袖子「娘,你不是說要給爹爹做件衣裳,我看那邊有塊料子很好,你同我去看看罷。。」
沐夫人只得去了。
於此同時的宮中,御花園的涼亭里,蘭璟與皇上各執一子,正在對弈。
夏風吹起簾幔,宮人都在遠處守著,涼亭里除卻偶有的落子聲響外清寂無聲。
眼看這棋局到了膠著之時,小皇帝埋頭思索的間隙抬頭看來蘭璟一眼,見他今日似乎與往常很是不同,雖還是那副不見波瀾的樣子,然而起手落子決斷,所執的白子間挾著千鈞的氣勢,平日那副『臣子棋』的架子也不端了,似乎真想同皇上下出個勝負來。
小皇帝手執黑子,在手中慢慢摩挲,半晌後笑道:「這樣的一局好棋,朕倒有些捨不得分出勝負了。」
他閒聊似的開口「太傅看這棋子,黑白只可同盤,卻只能各為陣營而不可同流,倒也有趣。」
蘭璟嗓音依舊冷清而平淡「黑白雖不同流,然若少了其中一方,這棋局都必然不成。」
小皇帝嘆口氣「太傅說的是,既要有黑有白,又不能混作一盤,更是難上加難吶,只要亂了那麼一點,就夠人頭疼的。」
蘭璟目光落在眼前棋局上,淡淡的道:「棋局亂了,便推翻重來,若能比上一盤走的更好,又何樂而不為呢,」亭外偶有一聲鳥鳴,更襯得眼下光景幽靜「但不知皇上給不給臣這個機會。」
小皇帝抬眼看他「太傅想好了?」
蘭璟落下一子,定了輸贏,隨即起身道:「臣得罪了。」
小皇帝將黑子隨意的一擲,擺擺手道:「太傅坐,朕沒那么小氣。」
他拿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太傅的話,朕明白了,太傅想做什麼朕也可以暫時不管,但若這棋下得不合朕意,朕有權收回今日的話。」
蘭璟目光灼灼:「臣多謝皇上,臣必然竭盡全力,不會令皇上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