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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在陸驍的懷裡,被他的氣息包圍,一直到這一刻,謝琢才終於確定,不是做夢,不是幻覺。
他回來了。
輕輕銜著謝琢的耳尖啄吻,陸驍壓低嗓音詢問:「我走後,乖阿瓷可有好好喝藥?」
謝琢悶悶回答:「有。」
「那有沒有想我?」
「……有。」謝琢頓了頓,接著道,「每時每刻都在想你。」
「我也想阿瓷。」只有在這間臥房裡,聞著熟悉的淡淡冷香,陸驍才終於將戰場的刀光利箭都拋在腦後,滿心滿眼都只顧眼前人。
捧著謝琢的臉,用指腹上的薄繭撫蹭著他的側臉,鼻尖相觸、呼吸交纏時,陸驍還故意問:「要不要哥哥親你?」
「要。」謝琢啞聲回答完,直接攀著陸驍硬實的肩膀,吻上了他的唇。
中間跨過了千里的山水,跨過了上百個日夜,謝琢以為自己會對陸驍的氣息感到陌生,但此刻他才發現,刻進骨子裡的東西,無論日月如何更替,年歲如何沖刷,都不會變淺。
他放任自己沉浸在陸驍的禁錮與侵占中,直到眼前眩暈。
手臂撐著謝琢的後腰,將人更緊地貼向自己,察覺到謝琢氣息混亂地站不穩,陸驍往後退至雙唇相貼,又捨不得徹底鬆開。感受著唇間的酥麻和心顫,他呢喃著喊著「阿瓷」,像夢囈一般。
謝琢只覺得胸口空蕩,急需什麼填補,他主動咬了咬陸驍的下唇,又引他叩開他的齒關。
陸驍被勾的躁意上涌,不再留餘力,唇齒相碰間帶上了最為直白的渴求。
不知從何處傳來打更的聲音,陸驍緩緩將人鬆開,又抱了一陣,才嗓音晦澀道:「阿瓷,我身上髒,我去洗澡。」
謝琢被親得嘴唇水潤,面色潮紅,他點了點頭,說出口的嗓音是同樣的沙啞:「我給你備著水。」
深吸了一口氣,陸驍壓著衝動,鬆開手,準備去浴房洗個澡,沒想到剛跨出一步,就發現,謝琢手指輕輕勾住了他的衣服。
陸驍回眸,勾起唇角:「離不得我?」
謝琢沒有否認自己的黏人,坦誠道:「嗯,離不得。」
半刻後,謝琢坐在浴房外,隔著薄薄一扇門,聽著裡面的水聲,眼尾尚有薄紅,周身也仍乏力,又悄悄地摸了摸自己被吮地發疼的嘴唇,再舔了舔。
此時夜風寂靜,星月相照。
水聲止歇,陸驍帶著滿身水汽出來,被謝琢夜夜抱著入眠的那件黑色夔紋服,終於又穿回到了他的身上。
第77章
謝琢總覺得陸驍這次回來, 有哪裡不一樣了。
身量比離京前高了,走之前穿過的夔紋服,如今袖口已經短了一小截。周身的氣息更加放肆, 而且每當被陸驍的雙眼盯著時,謝琢都莫名有種自己是被鎖定了的獵物的錯覺。
摸了摸謝琢的側臉, 陸驍又吻了吻他的薄唇:「阿瓷在想什麼?」
「想你。」謝琢任他親吻,又道,「……很癢。」
這人手掌上的硬繭厚了幾分, 從他眼下摸到下巴時,癢得酥麻, 謝琢有點受不住。
陸驍笑出聲來, 牽上謝琢的手,覺得自家阿瓷怎麼能這麼可愛, 這麼讓人喜歡?
臥室內燭光明亮,謝琢一眼就看見鬆散的衣襟下, 陸驍明顯的肌肉線條從頸側蔓延到肩膀與胸膛,比離開時更具有力量感,也添了許多道傷。
陸驍知道藏不住, 所以根本就沒想藏,見謝琢盯著自己肩下的傷疤,主動道:「這是沙河一戰,我率軍去追擊阿木爾, 跟他對上時, 他的槍尖划過來留下的。」
謝琢手指觸在猶顯猙獰的疤痕上, 往下移,停在肋處一道手掌長的痕跡旁邊:「這裡呢?」
「刀傷,記不清是誰留下的了, 不過那場仗,我帶著五千人,直接把對面八千人全打殘了!」
自覺地將才穿好的夔紋服解下來,露出緊緻的後背,就感覺謝琢的手指按到了肩胛處。
那裡的肉才長好,正每天都癢得厲害,謝琢微涼的手指觸上去,不知道怎麼的,更癢了,陸驍嗓音有點啞:「上個月月底有一場攻防戰,這是箭傷,當時運氣好,箭尖卡得穩,沒流多少血。」
謝琢沒有問疼不疼。
傷哪有不疼的?
他只在每一處或深或淺的傷疤上落下輕吻,然後才將陸驍的衣服拉起來穿好。
像是為了掩飾什麼,陸驍提起:「不用擔心,凌北現在的戰局已經穩定了,耶律真腹背受敵,他的汗位又是奪來的,他能奪,別人也會起同樣的念頭,所以,北狄內部的叛亂還有的耗。我走時,我爹他們正在籌備奪回凌雲關,想來這次出兵,應該能搶回來。」
謝琢搖頭:「我不擔心凌北的戰局,我只擔心你。」
陸驍早已經口乾舌燥,耳根燙得跟著火了似的,定定地望著謝琢,他喉結動了動,艱澀道:「阿瓷,要不要……再來?」
謝琢故意問:「再來什麼?」
沒有多言,陸驍直接擒著謝琢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還克制不住地咬了咬謝琢濕軟的下唇。
入秋後,夜涼如水,床上,謝琢穿著寢衣,背靠在陸驍懷裡,倦倦垂著眼,被暖熱的體溫烘得昏昏欲睡。
陸驍扣著謝琢的手指,忍不住反覆翻看,他一直覺得阿瓷無一處不美,連指節都勻稱修長,冰魄玉髓所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