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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二皇子李慎,不孝不悌,不敬兄長,讓他好好反省五日,哪裡也別去!」
這是徹底禁了二皇子的足。
「是。」謝琢聽完,沒有多少驚訝。
咸寧帝最是多疑,也最善制衡。
如今,大皇子李忱岳家被削官奪權,舅家又即將崩垮,自己受傷臥床,可謂元氣大傷,甚至一不小心,再不能復起。
此時,咸寧帝絕不會允許二皇子這般占盡優勢、洋洋得意。反而會一改手段,扶持李忱,打壓二皇子。
這個「不孝不悌」,可以說是咸寧帝的一次警告。
就看二皇子能不能體會到其中之意了。
咸寧帝又嘆息,似有不忍:「老大這次,著實吃了苦頭,剛剛朕去看他,他都紅了眼。高讓,朕記得凌北曾進獻過千年參,你再挑些旁的,一併給老大送去。」
高讓躬身應喏:「陛下放心。」
一前一後兩道旨意,二皇子李慎嚇得一天連上三道請罪的摺子,咸寧帝一道都沒批,全都留在御案上。
二皇子被禁足,他那一黨的人也不復昨日,全都消停了,低調地再不敢冒頭出聲。
大皇子在接了咸寧帝的賞賜後,據說想拖著重傷病體親自到文華殿謝恩,高公公好說歹說才把人勸住。
而翰林院裡,前兩天才喜形於色的盛浩元,今日神情有些沉鬱,對誰都笑臉相迎的他,一天裡,就因為茶水過涼之類的小事斥責了三個小宮女。
最後是陸驍搭著長腿,指骨在桌面上叩了叩,打了個哈欠,吊兒郎當地開口:「這位盛待詔,你是脾胃虛寒還是全身發冷啊,碰不得溫水?要不要把火堆給你搬過來?本侯都沒你這麼難伺候!」
見盛浩元敢怒不敢言,他面露無趣,朝小宮女抬抬下巴:「別哭了,去找之前那兩個小姐妹,一起踢踢毽子,壓壓驚。」
小宮女連忙蹲身行禮,小聲說了句「謝侯爺」,拎著裙子走了。
盛浩元自覺在眾人面前被落了面子,刺道:「陸小侯爺怎麼突然有這閒心?」
「本侯也心情不好。」說著,陸驍有意無意地朝謝琢的方向瞥了瞥,但謝琢是什麼表情完全看不清,語氣不免更加煩躁,「怎麼,就准你到處撒氣,不准本侯發發脾氣?」
盛浩元到底不敢真的得罪陸驍,不得不拱手:「下官不敢。」
「知道不敢就好。」陸驍站起身,也不管到沒到散衙的時間,大步流星地朝外走。
路過謝琢桌前時,他克制著沒看過去,可出了天章閣,他還是沒忍住,轉身往閣內看了一眼,發現謝琢正專心致志地,低頭提筆寫著什麼,唇線不由繃得更緊了幾分。
宮門口,張召正靠著馬車打瞌睡,見陸驍跨上車,連忙坐起身來:「侯爺出來了?今天去哪裡打發時間?找沈世子?或者回府里練練刀劍?」
「我看起來很閒?」
張召想說,您現在不就是很閒嗎,但一聽這語氣,就知道是心裡壓著火呢。
他想了想,還是往這火堆里添了一把柴:「侯爺,今天謝侍讀又沒理你?」
哪壺不開提哪壺?陸驍瞪眼:「閉嘴!」
「行我閉嘴。」張召閉嘴片刻,又絮叨道,「侯爺,我覺得沈世子說得沒什麼錯,謝侍讀發現跟您一起吧,於仕途有礙,謹慎避開,人之常情。而且洛京上下人這麼多,朋友知己都可以再找,何必盯著這一個不放。」
「你不懂,他不一樣。」陸驍答完,其實自己也不清楚,謝琢到底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但,謝琢就是不一樣。
「而且,我不信他是為了仕途疏遠我,不管你們怎麼說,我就是不信!」陸驍一把放下車簾,不想再聽張召的勸說,煩躁道,「到街上隨便轉轉,認真趕你的馬。」
既然說是轉轉,張召趕馬車就趕得隨意,沒個目的地,基本全憑感覺。
可架不住陸驍在後面指揮。
「左轉。」
「往右。」
「往前走。」
等按照自家侯爺的吩咐,停下馬車,張召執著馬鞭轉身:「侯爺,不是說隨便轉轉嗎?」
「到底是聽你的還是聽我?」陸驍不再管他,逕自躍下馬車,進了一家糖鋪。
張召跟上去,見陸驍熟練地挑選稱重,又找店主要了一張紋飾素雅的紙把糖都包好,探頭過去:「侯爺,謝侍讀又開始喝藥了?」
「嗯。」陸驍掂了掂包好的糖,心想,他中午就看見謝琢對著一碗藥皺眉,臉色也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前一夜又驚夢了。
想到這裡,他突然反應過來——謝琢都不搭理他了,他還給他買糖做什麼?不喜歡喝藥怕苦又怎麼樣,輪得到他在意?
繃著表情,陸驍將糖包扔回去:「不買了。」
等陸驍大步出了店門,店主正想把糖包重新拆開,張召趕緊阻止:「別拆別拆,可千萬別拆了,這糖我們要買!」
店主疑惑:「不是說不買了嗎?」
「要買要買。」張召扶額,心想,要是他沒把這包糖帶回去,今晚三更,他一定會被侯爺從臥房中拖出來,在夜裡摸黑練習拉弓射靶八百次!
當日,謝琢散衙後,剛坐上馬車,就見葛武遞過來一個巴掌大的紙包。
紙上的花紋有些眼熟,他又立刻告訴自己,花紋……或許只是碰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