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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胡說,查查你床鋪底下的金銀,或者回程府打聽打聽你哥哥是不是得了肥差又娶了夫人院裡的丫頭便知道了。」
知鶴一下癱坐在地上。
知鵑聲音裡帶著一絲悲傷:「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所以我總是不忍心,總希望你自己醒悟了回頭,莫再因著一點小利背主。」
「可是今日,」知鵑憤然道:「主子自己都清醒過來了,你竟還想勸著主子如過去那般聽信夫人渾噩度日,我便知不能再姑息你了。」
聽到這裡,程茗蕙悽然一笑:「我自然知道母親有私心,只是不知道她竟已做到了這個地步。」
知鶴嚇得眼淚都下來了,她趴在地上,抓著程茗蕙的裙角哭道:「小姐,小姐您別只聽知鵑的話,她是嫉妒奴婢得您與夫人的信任才害我的!小姐,夫人是因為關心您才找的奴婢,況且奴婢也並沒有將您所有事情都告知夫人,奴婢沒有背主啊!」連舊日的稱呼都叫出來了。
程茗蕙垂目看她,眼角也略有濕潤,只是目光漸漸變得冰冷:「你六歲便進了我的院子,十二歲隨我一起入宮,原我還想著再過兩年便風風光光將你嫁出去,如此也算全了我們主僕之情。」
她盯著臉色僵硬的知鶴道:「這麼多年來,我自問對你無一分不好,現下你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程茗蕙站起身來,隨著她的走動,知鶴一點點鬆開了拽住她裙角的動作,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到門口——
天光照在她臉上,蒙上了一層光暈,程茗蕙開口道:「安祿何在?」
東宮大太監安祿忙跑過來聽吩咐。
程茗蕙沉默著,好一會兒才道:「知鶴以下犯上,不敬主子,送慎刑司懲戒。」
所有人都愣住了。
「所有人都無需為她求情,安祿,現在就辦吧。」
安祿看看屋內的情形,又看看程茗蕙的臉色,躬身應下。然後便指了兩個小太監進去將軟倒在地哭喊求饒的知鶴架起。
人經過站在門口的程茗蕙身邊時,她輕聲道:「懲戒過後,不必再送回東宮。」
這便是要徹底棄了知鶴了。有這句話,慎刑司的人也絕不會留手,知鶴能不能活著出來,只看她自己造化了。
第40章 遊玩 表哥,你耳朵好紅哦
知鶴被帶走後, 仍跪在地上的知鵑落淚道:「主子,您若心裡難受,便與奴婢說罷, 千萬不要鬱結在心裡。」
程茗蕙擦了擦眼角,搖頭道:「不,更大的苦痛我也承受過了, 這些事情又算得了什麼。」
她走到知鵑身邊扶起她道:「好丫頭,快起來吧。這幾年,想來你都比我清醒多了。」
「主子只是被蒙蔽了,也怪奴婢, 若我早些將知鶴與夫人之間的事情說出,興許——」
程茗蕙苦笑,「這怎麼能怪你。過去我將母親、將程家視作我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以為這樣自己就不會沉下去。到底是我自己太過懦弱。你若早說出來, 我大概也會掩耳盜鈴裝作不知吧。」
她很清楚, 若不是今日趙子珩臨走時那句話給了自己一劑定心丸, 她還是會繼續倚靠程家,哪怕知道家人也是在利用她, 她也沒有底氣去質問,不敢輕易破壞與程家的關係。
知鵑便勸道:「主子, 奴婢在宮裡聽到的話也不少,皇上如今最喜歡琅王殿下, 而殿下待小主子們也是真的好, 咱們好好的,您反而無需太過憂慮。倒是府里,若二小姐當真嫁給了琅王殿下,我想, 比起小主子,府里大概更樂意支持殿下吧。」
知鵑覷著程茗蕙的臉色,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奴婢說句不敬的話,如今府里還仰仗您,可要是真成事了,他們就能直接繞過您了,到時候還會不會照顧小主子們,誰也說不好。」
程茗蕙拉住知鵑的手,感懷道:「好丫頭,你果然看得透徹。其實我心裡何嘗沒有這樣的思慮,所以這兩年家裡不管如何勸說,我都未在子珩面前明說半句。」
知鵑附和道:「所以主子您心裡是知道好壞的。所幸現在也不遲,您既然想好了,以後不聽夫人的話便是了。」
程茗蕙點頭,想了想又道:「如今我與家裡的關係卻也不能就這麼割斷。正好,我給家裡寫封信,不管怎麼說,謝語嵐要嫁給子珩之事,我也得告訴他們,順道借著這事,我也冷一冷府里。」
她又是一嘆:「唉,葭兒那樣的性子,我真擔心她給家裡招禍,還得一併提醒了,省得到頭來再怨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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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公府,因謝語嵐的婚事基本已經定了,趁著賜婚聖旨還未下來,謝語嵐現在還算得上自由,明昭郡主便想讓女兒多出去走動走動。不然待聖旨下來了再出門,便會多了許多免不了的應酬,不像如今這麼自在了。
恰福榮郡主給謝語嵐這個表妹下了帖子邀游湖,母女倆坐在一處,明昭郡主接過帖子看了又看,好一會才笑著問謝語嵐道:「你福榮表姐的約,翩翩可要去?」
明昭郡主一副打趣的表情,顯然是猜到了什麼。謝語嵐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見她娘如此,當即也轉過彎來。她臉紅了紅,不好意思道:「女兒對游湖興趣也不大,要不然,娘您幫女兒決定吧!」
「哦~」明昭郡主瞥女兒一眼,故意順著她道:「既然翩翩沒興趣,那娘便替你回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