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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時便見那伙匪徒正在襲擊清平縣主一行人,我們的人立時便上去支援。那些山匪見來了官兵便四散逃走,世子又命我等追擊。小的們追出幾里地,沒追到山匪,回頭才發現世子不知何時竟也不見了。」
謊言說出口,自己也好似當了真的,胡長青還情真意切道:「王爺,如今世子下落不明,求王爺給小的們一個贖罪的機會,待尋回了世子,小的們甘願領罰!」
他自覺這段話並無特別大的漏洞,雖說世子領兵剿匪這件事是稀奇了些,但是世子向來隨心所欲,便是忽然興起也是說得過去的。
汝陽王聽罷一直沉默。
胡長青漸漸有些忐忑,忽然聽見頭頂傳來汝陽王冷厲的聲音:「把他拉出去,杖責三十,生死勿論!」
「王爺!」胡長青猛然抬頭,對上汝陽王看死人一般的眼神,便知他絕不是說說而已,立刻叫喊起來:「求王爺開恩,王爺饒命啊!!!」
也就只喊了這麼一句,竇志德已經上前將他雙手反剪壓在地上,一手伸到他下巴處「咔」一聲卸掉他下頜骨,他便再說不出像樣的話來了。
眼睜睜地看著同伴就這麼被拖出去,另一個喚寇大剛的張著嘴,驚恐萬狀地看向汝陽王。
汝陽王目光緊緊地盯著他——「你來說。」
外面院子裡已經響起了規律的一下下板子擊打□□的「啪」、「啪」的聲音,伴隨著胡長青從喉嚨發出的慘叫。寇大剛嚇得就差屁滾尿流了。
此時哪裡還敢再有隱瞞,竹筒倒豆子似的便將趙旭坤策劃著名「英雄救美」的事情說了個清楚明白。
汝陽王一拳砸在案上,怒罵道:「孽障!!!」
那寇大剛身子抖了一抖:「原本一切都依計劃而行,若非中間出了差錯,事情就成了......」
汝陽王控制不住脾氣,一腳將人踹倒:「什麼差錯!」
那寇大剛挨了狠狠的一腳卻不敢呼通,捂著胸口趕緊回道:「追擊清平縣主的賊子跟丟了人,世子就讓小的們去找。可是齊國公府的人先於我們找到了清平縣主,小的們回去跟世子復命,那時候就找不到人了。」他們並不知道謝語嵐落水之事,只當她運氣好被謝家侍衛找回去了。
汝陽王既慶幸於清平縣主沒被兒子得手,又惱火於兒子竟如此膽大包天肆意妄為,一時只覺頭痛無比。他怎麼生了這麼個孽子!
只是縱然他恨不得將那孽子狠抽一頓,可是人如今落入「狂旋風」手中,再大的氣性也只得暫且壓下。汝陽王只覺十分憋屈。
想救回兒子,王府還得大出血。
那「狂旋風」乃是近幾年才在江湖崛起的「江洋大盜」,不知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組織,其行蹤飄忽不定,行事也無甚章法,來無影去無蹤的,官府至今拿他毫無辦法。
偏「狂旋風」在民間還頗有聲望——蓋因其但凡殺了人或劫了財,都必定廣貼告示昭告天下「受害者」的罪行,又用所劫銀錢神出鬼沒地救濟貧戶。
所以人人都知道,「狂旋風」所殺所劫之人不是欺壓百姓的貪官污吏,便是些敲骨吸髓的奸商豪紳。故此但凡誰家又被害了,百姓們也只會拍手稱快。
被這樣的人盯上,不死也得脫層皮。汝陽王王爺之尊,原本對這等人是極為不屑的。偏偏有個不爭氣的兒子,為了王府的聲望與獨子的未來,他投鼠忌器,便只得任其「宰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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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明昭郡主見到了昨晚半夜才歸的徐廣義,得知山匪之事確有重重疑點,便令他無需再查下去了。
女兒所說的話已經很能夠說明問題,那些山匪十之八九便是趙旭坤所安排。當然是與不是也不重要了,單單趙旭坤想玷污謝語嵐一事,齊國公府便不可能饒了他。
比較意外的是,徐廣義告訴她,趙旭坤好似失蹤了。他昨天重返觀音山,便遇見了王府兵丁正在找人,陣仗很大。
明昭郡主輕哼一聲,道:「不管他是真失蹤還是假失蹤,這筆帳總得算。」又吩咐徐廣義派人盯緊了汝陽王府。
交代完事情,她便將全副心神放在謝語嵐身上。
昨夜謝語嵐睡得不太/安穩,明昭郡主始終放不下心,今日又請了大夫來別院看過,確認謝語嵐已經退燒,才稍稍放下些心來。
只大夫也說了,謝語嵐這次身體受寒頗重,此番過後需得好好調養,不然將來還得吃些苦頭。明昭郡主因此很是上心,雖她退了燒也不允她起來走動。現在天氣還有些涼,便要她在床上好生捂著。
怕女兒無聊,明昭郡主便時常來陪她說話,外面的事情也不瞞她。
謝語嵐聽說趙旭坤失蹤,不由有些吃驚。她又想到自己暈過去之前的那個情景,那個「幻覺」。難道真的是他出現了,是他救了她?
她咬了咬唇,心中搖擺不定,最終也還是沒有將那個自己也不確定真假的畫面告訴無話不談的母親。
第10章 是我 那雙眼睛幽深專注,倒映出她的身……
因明昭郡主已經決定再過兩日便啟程回京,所以丫頭們便開始著手收拾行裝。謝語嵐無事可做,看書看累了,便靠坐在床頭小憩片刻。
忽聽墨竹驚奇地問那邊正在清點首飾的紫萱道:「這裡怎麼有一件紫貂毛風氅?這不是咱們小姐的呀!」
謝語嵐聞言好奇地看過去——墨竹手裡抱著一件披風,正揪著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