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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斐淵點點頭,好笑道:「是微臣疏忽了,明日就開個磨坊在將軍府內,保證公主每日都能吃到最新鮮的豆腐。」
宋希月知道他在玩笑,有些不好意思:「夠了,這樣就很好了,不必麻煩的,不必。」
霍斐淵笑了笑,給她又盛了一碗湯。
晚膳後,宋希月望著這碗黑黑的藥又犯了愁,她總覺得這藥這兩日更苦了,她皺著眉頭,向霍斐淵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霍斐淵俯下身,親自用勺子舀了一口餵到她嘴邊:「因著怕公主在北上的路上犯了癮,故而加重了藥量,公主……總不想在荒山野嶺,被微臣伺候吧?」
宋希月睜大了眼,耳尖粉紅,她總覺得霍斐淵是故意的,舌頭打了結:「自、自然不想!」
說完,小手抱過湯碗,一飲而盡了。
「喝完。」
那碗底最後的藥渣實在太苦,宋希月剛要放下,卻被霍斐淵發現,只好委屈巴巴的又端了起來,用盡了勇氣才喝了進去。
至此,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霍斐淵看了眼那空碗,才轉身去拿蜜餞和糖給她。
宋希月立馬接過,今日是水果硬糖,她直接用貝齒嚼碎了,咯吱咯吱的,像是在表達不滿。
一番折騰,兩人總算歇下,宋希月不知是不是被苦很了,總覺得舌根麻麻的,腦子也很是清醒。
她望著床帳頂上,聽著身邊人的動靜。霍斐淵一動不動,安靜的就連呼吸聲都好像不存在,她心中疑惑,又豎起耳朵。
還是聽不見。
宋希月身子扭了扭,往他那邊靠了靠,仔細去聽去感受。她甚至還想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一晃,探一探。
「公主是不困?」
還沒等她伸出他面前去,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將她嚇了一大跳。
「大人沒睡呀……」宋希月訕訕的收回了手,但還沒來得及收回來,就被霍斐淵握住,輕輕捏了捏:「公主脈搏很正常。」
宋希月尷尬極了,「我沒有難受……就是,就是睡不著,然後太安靜了……」
霍斐淵嗯了一聲。
「微臣修煉內功,習慣了。」
宋希月明白了,原來他是因修煉內功所以睡覺有些不一樣,她好奇的問道:「大人修煉的什麼功法?」
霍斐淵輕笑一聲,沒有回答。
好吧,反正說了她也不知道,於是宋希月不再問這個事,而是轉而問道:「去漠北的事,大人一早就打算好了帶我嗎?」
「嗯。」
宋希月歪歪腦袋,沒想到他這麼直接的就承認了,繼而問道:「為什麼?那應太醫那邊你也是提前說好的?」
霍斐淵睜開了眼,「公主舊疾之事,微臣沒有撒謊。」
北上本就對她身體好些,而且元若,的確也在漠北。
宋希月哦了一聲,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當中。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宋希月又忍不住開口問道,而這次,霍斐淵沒有回答她,而是直接翻了個身將人圧在身下。
宋希月感覺身上一重,睜大了眼。
「公主今晚好像不困?」
她睜著眼睛點點頭。
霍斐淵呵笑一聲,指腹慢慢捻了捻她的唇角:「就該堵了公主這嘴。」他語氣帶著隱約的危險,漆黑的眼眸盯著宋希月一動不動,就像在盯自己的獵物。
宋希月在黑暗裡看不清霍斐淵的面容,她只能感受到他冰涼的手指不停的在她唇角輾轉,時而很用力,時而又很溫柔。
宋希月此刻是清醒的,兩人本不應該有這些肌膚之親,可她卻覺得不厭惡,還有些新鮮。
過了片刻,霍斐淵將手收回,重新躺好,因為那日柳一鳴所言,所以小公主的房間裡再沒有用過鵝梨香,她這樣不安眠,霍斐淵袖長的手指輕輕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這腰帶,若有所思。
許久過後,宋希月才打了個呵欠,翻了個身準備睡了。
霍斐淵靜靜等著,果然,沒過多會兒小公主又開始不安分起來,他乾脆長臂一攬,將人攬到懷裡,沒想到宋希月就像找到了窩的鳥兒,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下半夜再一動未動。
*
出發之前,盛時安又來尋了一次宋希月。
不過這回,消息都沒有傳到小公主的耳朵里,已經被將軍府的人給趕出去了。
這裡不是永寧侯府,自然連臉面都不會給。
盛時安臉色灰撲撲的,可心裡卻是輕鬆的。
他按照父親的指示來尋過了,但沒見到。宋希月馬上要離開京城,這是不是也意味著很長一段時間父親不會再逼迫他,這種輕鬆感讓盛時安的挫敗感頓時減去不少,他拂拂袖子,準備見幾個朋友。
即使以後沒了宋希月,也未必就代表他盛時安一文不值。
堂堂丞相之子,他早該如此了。
出發前一日,福順著人幫宋希月搬東西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光是衣裳、首飾、脂粉這些就收拾了一箱,書籍、紙筆這些又是一箱。
「公主,是不是有點太多了呀……」福順小心的提醒。
「多嗎?可我還有好些東西沒拿呢。」
藥、防蚊蟲的香包、糖、還有話本子這些,她都還沒裝。
霍斐淵走了過來,看見整整一馬車的行李扶了扶額:「帶路上的東西就行,到了漠北,有自家宅院,沒有的都可以去添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