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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希月看著他漆色的眼眸, 忽然開了竅。
什麼怪他把自己扮成了男兒身,分明就是他一早就知道,才故意為之。
心裡明明不想卻還要反問她,這是什麼彆扭的人?
宋希月眨眨眼:「我不怪大人的, 畢竟我還小,穿了也無濟於事,你看前面那個姐姐,那般豐腴。」
霍斐淵一愣,有些古怪的看了眼宋希月。
小東西唇角含笑,分明是狡黠的模樣。
露餡了?霍斐淵舌尖抵了抵頰腮。
他忽的陰陽怪氣笑了聲,在宋希月耳邊輕聲道:「微臣多賣些力。」
這場對弈最終還是以宋希月耳尖緋紅敗下陣來宣告結束。
她忿忿的走在霍斐淵的身側,總覺得他這般霽月清風的長相不適合他。
分明就是個……
話本子裡的男狐精。
宋希月被自己的荒唐想法弄得又有些臉紅,霍斐淵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還當她是真被邢北風俗給嚇到,伸手將人朝自己的身後護了護。
「兩位郎君哪裡來?」
一路上,不少女子見霍斐淵和宋希月生的俊俏,尤其是宋希月,又奶又乖,不斷的跟他們大膽的拋著眉眼,揮著帕子。
「郎君,可是來易都做生意?」
「此處有上好的客房,來歇歇腳?」
宋希月緊挨著霍斐淵,小聲問:「咱們住哪?你不會又在易都買宅子了吧?」
霍斐淵看了她一眼,眼裡的意思很明顯,這還用問?
「公主嬌氣,住不慣別人住過的房,用不慣別人用過的東西,微臣不安排怎麼辦?」
「胡說……我哪有住不慣別人住過的房?」第一日在驛站的時候,她還不是睡的好好的,東西換了就行了呀,何必這麼浪費……
霍斐淵呵笑一聲,又道:「微臣花錢伺候公主,又怪微臣浪費,公主有點良心吧。」
宋希月睜大眼,又被他看出來了?
「我、我那不是心疼你的錢嘛……」
霍斐淵忽然伸手捏了捏她腰下,語氣輕佻:「公主說的對,出門在外是要省點……萬一沒了銀子,微臣只好把公主送到那煙花樓里,跳一段舞,才能賺些路費。」
宋希月知道他在嚇她,瞪了他一眼:「又唬人。」
霍斐淵呵笑一聲,不再說話了。
他帶著宋希月來到了一處幽靜的宅院,這裡處在易都的最邊緣,不過小橋流水,柳樹依依,風景倒是蠻好。宋希月看著這處別致的院子,很是滿意:「你把雲雀和冰夏也接過來了吧?」
霍斐淵嘖了一聲:「公主的身份過於特殊,恐引人懷疑,所以,在我們回漠北前,沒有婢女。公主有任何吩咐,叫微臣就是。」
宋希月眉角抽了抽,半晌沒有說話:「大人既然說我們身份特殊,就不要一口一個微臣了。免得被人聽去。」
霍斐淵看了她一眼,眉毛挑了挑:「公主此言……有理。那從今日是,怕是就要委屈娘子了。」他似笑非笑的朝宋希月伸出了手,宋希月握住,被他牽著進了房,心裡總覺得霍斐淵剛才的表情有些奇怪,可也說不上哪裡奇怪。
這屋子裡的東西果然都是嶄新的,而且都是邢北當地的物什,有些瞧著很是新鮮,宋希月四處看了看摸了摸,好奇的很。
「這是什麼?」她拿著一把摺扇翻來覆去的看,這扇子掛在床頭蠻好看的,可是扇子卻合不攏,奇怪。
「擴香扇。」霍斐淵隨口解釋道。
「擴香?」宋希月聞了聞那扇子,果然有股淡淡的清香味兒,再一看屋裡,沒有香爐。
「我知道了!這是怕夏天香爐熱!對不對!」
霍斐淵正在給她鋪床,聞言抬頭誇了她一句:「公主真聰明。」
宋希月用那扇子拍了拍鼻尖:「我也覺得~」
「先沐浴?」霍斐淵將床鋪好,走到她身邊。
宋希月點點頭:「好。」
這個盥室比柳鎮的那個大了不少,還有凳子,宋希月終於可以不用站著沐浴,她小跑過去,發現熱水也已經備好了。
霍斐淵把衣裳放在這就轉身出去了,宋希月瞧了眼他的背影,對他不留下這事還有些奇怪,不過很快宋希月就搖了搖頭,暗暗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他留下才是奇怪的。
霍斐淵此刻卻沒想這檔子事,他臉色有些不對,自踏上易都這片土地,胸口的蠱蟲便蠢蠢欲動,他來到了院中。
夜安將東西遞上,霍斐淵接過藥瓶吞了兩顆,問:「查的怎麼樣了?」
「情花草只在易都鹿台生長。」
「鹿台……皇室園林。」
夜安垂眸:「是。」
「很好。繞了這麼大一圈,原來還是繞回原點。」
「主子,讓屬下去吧。屬下定萬死不辭,將解藥給公主取回來。」
「呵。」霍斐淵輕笑一聲:「不必,費了這麼大的心思,不去見見,本將也好奇的緊。」
夜安沉默了。
「帝京那邊,侯爺似乎也有所察覺,連發了三封飛鴿傳書,我們可要回信?」
「他是怕我死了,當年的事就會暴露,不必理會。」
霍斐淵臉色逐漸不耐煩起來,夜安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大人,你在嗎?」
軟糯嬌氣的聲音從盥室那邊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