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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嗎。
「我們什麼時候用膳?」宋希月猶豫了好久,沒有問原本想問的問題。
霍斐淵似乎怔了怔,回頭,眼神裡帶著探究。
宋希月彎著眉眼,並不心虛的迎著他的視線,眼神里暖暖的,還泛著細碎的光。
「福順,備膳。」
宋希月笑了。
她想通了,霍斐淵要做的事,她幫助不了,但她信他,絕不會和沈裴堅一樣。
*
接下來的日子,宋希月每日都乖乖的,在營帳中等他,戰事的消息倒是接連不斷的傳來。
雲家軍已利用火攻和戰術將邢北的大軍拖延在漠河以北。
雲家軍已同邢北開戰。
一個個的消息傳過來,宋希月也漸漸明白了。
霍斐淵的目的,是邢北。
此刻戰場之上,沈裴堅的確已氣急敗壞。他顯然從未料到,霍斐淵真的會捨棄晉南的一切孤身向西,他手上的底牌,被霍斐淵自己用這樣的方式披露於世,反倒是他,成了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霍斐淵何時從晉南出發的你們都不知道,廢物!!」
那下屬也哆哆嗦嗦:「這段日子以來,咱們一直專注於對付晉南,並未注意到西域那邊的動靜……這、這才讓西域那邊鑽了空子……」
沈裴堅骨節泛白,將士兵呈上來的信報撕了個粉碎。
他一把拿過架上的寶劍,大步朝帳外走去,這舉動嚇壞了身邊跟著的宦官,立馬撲上去抱住沈裴堅的大腿:「殿下不可啊!」
「您入住東宮,不可親自上陣!必得留下來,以安人心!」
「滾開!」
沈裴堅雙眼赤紅。
他就不信他處處都落在霍斐淵之下!
明明!他只是個奴隸之子!
一想到,自己的母后竟然和一個奴隸有私情,沈裴堅便覺得這是自己畢生的恥辱!!
「今日若打不過漠河,諸位,就同本殿捨生取義吧!」
手下人或許還不知事情的嚴重性,沈裴堅卻是清楚,霍斐淵能丟下晉南所有獨自帶軍來此處埋伏他,今日若不能親手殺了他,他也必不會給自己留活路!
這個人,從來就沒有正常人的心。
霍斐淵此刻駕著馬,冰冷的面具下只露出一雙毫無溫度的眼,冷冷的看著面前人。
倒不算孬種。
還敢親自出來迎戰。
沈裴堅被霍斐淵那副輕慢鄙睨的神色刺痛,他頓時拔劍直指他的頭顱:「霍斐淵!今日你我只能有一個人從此處活著過河!不論軍馬,就你我二人,光明正大較量!」
霍斐淵面無表情,良久,嗤笑一聲:「就憑你?」
沈裴堅雙目腥紅,勒緊韁繩直接駕馬,朝霍斐淵沖了過來。
「主上。」夜安在一旁請求出戰。
霍斐淵緩緩抬手,制止了他。
他迎。
死也會讓他死個明白。
劍光火石之間,沈裴堅被擊下馬。他似乎不可置信,卻被眼前的人輕輕鬆鬆的踩住了胸膛。
「為、為什麼……」
他自小練武,在邢北最優秀的武師下學藝,熟讀兵書,懂醫懂毒,集萬千光芒於一身,卻不曾想,會被一個私生子踩在腳下……
霍斐淵聲色平靜,就像在照本宣科。
「若不是你挑釁,或許,不用死。你在乎的東西,我從不在乎。」
沈裴堅忽然狂笑:「你、你如今勝了,當然會這樣說,你當真不在乎嗎??本殿的母親,是邢北的敏齊皇后!她溫柔賢淑、端莊善良!若不是被、被你那個骯髒的父親哄騙!她一生便沒有污點!你就是禍害,禍害!」
霍斐淵絲毫不被他的話語影響,「是麼。」
「不過可惜啊,你堅持了一生的東西,卻是泡影。」霍斐淵慢慢蹲下,將袖中的東西扔到他的面前。
「你如此敬重她,當認得她的筆跡。沈裴堅……沈氏與裴氏情比金堅……」霍斐淵開始冷笑,一聲比一聲笑的絕。
「可笑,你才是那個她生命中的污點啊。」
沈裴堅在霍斐淵說話時已將裴敏留下的絕筆信看完,他神情逐漸變得慘白:「不、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母親!」
霍斐淵的劍在他喊出母親二字的時候毫不留情的貫穿了他的胸膛。
沈裴堅死不瞑目。
「因為她的遺願,你才能得個痛快。」
一切歸於平靜,邢北的隊伍此刻眼睜睜的看著二皇子死在霍斐淵的劍下,卻無人敢衝上來。
「勝!勝!勝!」
雲家軍開始高聲吶喊,氣勢非凡。
對面的邢北軍隊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終於紛紛單膝跪地,以示投降。
第98章 雲間月 真相
沈裴堅一死, 他的身份便再也瞞不住了。
倒不是霍斐淵刻意為之,但有心之人自然會將這個消息全部散播到邢北境內。
原來,傳說中帝後深情不過是一場幻影。敏齊皇后在及笄後並不是自願嫁為皇后, 而是逼迫。
歷明帝無休無止的逼迫。
他逼迫裴敏為其生子,在萬眾百姓前上演帝後感情琴瑟和鳴, 背地裡卻是無盡的囚禁和羞辱。
敏齊皇后一直未能有身孕,歷明帝便夜夜召喚宮女侍寢, 終於誕下孩童,送到敏齊皇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