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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宴?宋希月清醒了幾分。
「母后怎突然想起來辦花宴了……」
「五月正是梔子開的最好的時節,娘娘想邀請姑娘們都瞧瞧吧。」
宋希月有些不大情願,比起花宴,她更喜歡在院子裡盪鞦韆。
「公主,早膳已經備好了。」
外間布膳的侍女來傳話。
「好了。」雲雀這邊也替她梳妝完畢,宋希月站起身走了出去。
她提著裙子走到桌子前,果然,昨日她不過順嘴提了句想嘗嘗酪漿,今早就有了。
「駙馬爺呢?」宋希月問道。
那布膳的侍女畢恭畢敬:「奴婢不知。」
宋希月剛有些遺憾,外間就傳來了霍斐淵的腳步聲。
「公主在找臣?」
宋希月眼睛瞬間亮起,「對,我在找大人!」
霍斐淵的腳步頓了頓,瞧見那雙天真的眼,眉間也不自覺的染了些笑:「公主有何吩咐?」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就是想問問大人,今日的安排……」
宋希月有些忐忑的看了眼霍斐淵,不得不承認,自成婚以來,他做到了一個完美駙馬爺應該做到的一切,每日陪她用膳,在外人前無微不至的體貼,兩人相處時又恰到好處的分寸……
他將所有宋希月會感到尷尬的場景和處境全部一一抹去,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適。
是以,宋希月竟有些依賴他了。
「自然是陪著公主回宮,下午再參加皇后娘娘的花宴。」
宋希月不知為何心中雀躍了一番:「大人……要陪著我去花宴?」
霍斐淵一邊用粥一邊抬頭看了她一眼:「是。」
夜寧又在心裡翻白眼了,皇后娘娘親自下的令,不去能行嗎。
宋希月掩藏住了唇角的笑:「花宴好,五月的梔子開的美極了,大人一定喜歡。」
霍斐淵勾了勾唇,沒再說話了。
用過早膳,馬車早已在永寧侯府門口等候,宋希月走出自己院子的時候霍斐淵才拉住她的手,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慢些。」宋希月上馬車的時候霍斐淵又伸手扶了一把她。
「謝謝。」宋希月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夫妻之間,不必客氣。」
這一樁樁一幕幕,落在外人眼裡,定是夫妻和諧,琴瑟和鳴。
宋希月在馬車內不住的偷偷打量霍斐淵,對面的人似乎閒下來就會看書,此刻盯著兵書,並未注意到她的視線。
「公主可當微臣不存在,不必如此拘謹。」霍斐淵眼神沒看過來,卻開口說道。
宋希月被當場抓包,有些尷尬:「不知道大人喜好讀書,我原以為,像大人這樣的武將,一般都是喜歡舞刀弄槍的呢……」
話音剛落,宋希月就咬了咬自己的舌尖,這都說的什麼呀……什麼舞刀弄槍,亂七八糟的……
霍斐淵緩緩翻過一頁書:「前朝周將軍、開元李將軍,都是好讀書之人,微臣才學匪淺,當要虛心學習。」
宋希月連忙點點頭:「讀書好、讀書好……我小時候就不愛讀書,沒少被夫子教訓,大人厲害……厲害……」
霍斐淵唇角揚起,這書是看不下去了,他乾脆放下,往後一靠,開始閉目養神。
宋希月終於緩緩鬆了一口氣,也往軟塌裡面靠了靠,準備眯著休息片刻。
「公主從小,性格便是如此嗎?」
宋希月剛閉上眼,霍斐淵的聲音便傳來,她又慢慢睜眼,似有些疑惑:「什麼……?」
「月公主嬌蠻,月公主任性。微臣只是覺得,與公主相處這幾日以來,倒覺得之前的傳聞都不太像是真的。」
「那、那在大人眼中……月兒是怎樣的?」
怎樣?霍斐淵緩緩睜開眼。
當然是好騙的模樣。
「公主似乎有些不喜熱鬧、不喜生人,只喜歡和自己熟悉的人在熟系的地方活動。」霍斐淵望向宋希月的眼神裡帶著兩分探究。
宋希月心口一跳:「瞧大人說的……本公主又不是兔子。」
兔子?
霍斐淵舌尖抵了抵唇角。
這個比喻好。
明明被識破卻不肯承認,平日放鬆時會說「我」,這時候就變成了「本公主」。
可不就是兔子。
宋希月被看穿,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大人這雙眼……當真是不饒人。」
霍斐淵挑挑眉,刻意忽視了宋希月這話里的撒嬌語氣。
「母后覺得我的性格不厲害,長大後會吃虧,所以才讓我嬌蠻些,而且我覺得,我的確也挺嬌蠻的呀……」
霍斐淵打量著她,嬌是嬌了些,蠻倒是沒有看出來。
宋希月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泄氣道:「大人可別把秘密泄露出去了……要是被人知道我是這樣的性格,定會惹人笑話的。」
「這樣的性格有何不好?」
「當然不好!堂堂一國公主,一和陌生人相處就緊張,傳出去我晉南的威嚴何在?公主的體面何在?」
霍斐淵眼底笑意擴大,這樣的說辭,一聽就是姜皇后教的。
「微臣倒覺得,公主這樣挺好。」
宋希月睜大了眼。
「世上之人多居心叵測,公主又是金枝玉葉,不與陌生人相處,對公主並無壞處。」
「話雖如此……哪有公主整日躲在深閨不出門的呀……就好比今日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