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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希月咬了口軟糯糯的米糕,開心的笑了:「對,真好~」
早膳後宋希月便去了霍夫人的房裡,霍夫人也剛剛用膳結束,看見宋希月,便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公主可用過早膳了?」
宋希月點點頭,向她微微福了福:「母…親,我和夫君商量過後,決定今日回將軍府去,特來跟您道別。」
霍夫人好似一點兒都不意外,兩人客氣寒暄了幾句,雲雀又送上宋希月的心意,霍夫人笑著收下了。
「侯爺那邊我去說就行了,你們小兩口回去之後好好過日子,也要多回來,走動走動。」
宋希月乖巧應下,又稍稍坐了片刻,便起身離開了。
剛走出霍夫人大門,宋希月就又鬆了口氣,雲雀上前扶她,宋希月開口道:「總覺得這霍夫人也怪怪的……」
「哪裡奇怪?」
「說不上來,可能是太生分了吧。」
雲雀想了想,道:「畢竟不是生母,生分也是正常的。」
宋希月點點頭,想到馬上就要搬到西樂坊去,很快便將其他的疑惑拋之腦後,開開心心的收拾東西去了。
*
驍騎營。
此刻正是玄鐵兵每日晨練之際,霍斐淵站在觀戰台上,底下沒有一個士兵敢偷懶懈怠。
一個士兵步履匆匆,走到霍斐淵身旁跪下行禮:「將軍。」
「說。」
「刺殺之事已查清,是從玄丙營流竄進來,涉事之人一共有五名士兵,都已捉拿,聽候將軍發落。」
霍斐淵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玄丙營……」
「是,玄丙營今年年初經過一次整改,可能是那個時候混進來的。」
「五個月,很好。」霍斐淵慢悠悠開口,語氣帶了絲玩味,為了殺他,在他眼皮子底下潛伏了五個月。
有意思。
帝京的兵營之中都有自己的私牢,但驍騎營的又格外不同些,漫長的暗道里只有零星幾個火把照亮,霍斐淵走過黑暗長廊,來到了一間暗室里。
裡面的確用鐵鏈鎖著五個人,只不過每個人都頭上帶著奇怪的盔甲,雙手被高高拉起,拷在頭頂上方,身上除了褲子不著一物,聽見有人來了,發出嗚嗚的驚恐叫聲。
夜寧端來了一把凳子,霍斐淵在五人面前坐下。
夜寧走到最邊上,「從你開始,每個人挨個說一遍供詞,一個個來,若是撒謊,你們知道什麼後果。」
那五人彼此看不見彼此,嘗試著扭扭頭,夜寧繞到第一個人的身後,將那奇特的頭盔擺弄了一下,第一個人便可以開始說話了。
與此同時,其餘四人身後的人同時上前,也在那頭盔上擺弄了些,那四人眼睛瞪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將軍饒命!」第一個人能說話之後的第一句就是求饒,可惜夜寧沒給他機會,上去揍了他一拳:「讓你說供詞!」
每個人的面前還擺著一套鋒利奇怪的刑具,那人吞了吞口水,心思活絡,五個人都在一起,不論他說什麼,旁的四個人都能聽見,一句接一句不露餡就好,於是那人鎮定下來,開始招供。
他說完之後,身後的人重新上前調整頭盔,第一人此刻又無法說話了,不過聽力卻是清楚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其餘四人在他說話的時候,連聽力都被屏蔽了去,此刻輪到第二人,是壓根也不知道第一個人說了什麼,滿心慌亂,不知道到底招不招供。
「說啊!」夜寧催促。
第二人看了眼第一人,心下一橫,開始自顧自的說了一遍。
第一個人此刻一邊聽著,眼睛微微睜大,口中又發出嗚嗚之聲,顯然是怕極了。
而此刻霍斐淵卻慢慢勾了唇,聽著這兩套完全不一樣的說法,按兵不動。
依次過去,直到第五人說完後,前面四人已經瑟瑟發抖,抖如篩糠了。
暗室里又響起了拍手聲,霍斐淵站了起來,嘖了一聲:「這頭盔是我驍騎營審刑特供之物,如何,各位可還玩的盡興?」
考驗人心,直面恐懼。
還有什麼比這更有意思的事呢。
「原本,這樣的遊戲應該再來兩輪,可不巧,本將今日沒有耐心,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從右往左,這次再說錯,廢掉的,可就不只是一隻手了。」
此刻除了第五人,其餘四人全部被砍掉了左手,慘叫聲此起彼伏。那第五人此刻也被摘了閉耳之物,能聽見同伴們的慘叫,卻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霍斐淵就是愛看人心之間的考驗,當真是有意思極了。
審訊還在繼續,一輪輪下去,他不沾半分鮮血,那些人卻已經被恐懼、害怕以及身體的痛苦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直到將事實供出,這審訊才算是結束。
這世間多的是不怕死的死士,身體上的痛苦又算的了什麼,只有直面死亡的深淵,才能喚起內心最強大的恐懼。
「爺,招了,是邢北的人。」夜寧上前稟報。
霍斐淵從暗室走出來,忽覺陽光刺眼,三年前的記憶從內心深處撲面而來,再睜眼時,眼角已變得有些腥紅。
他拂袖而去,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夜寧和夜安此刻神情嚴肅,也沒有跟上。
*
宋希月的馬車繞過帝京大街小巷,一路上她就像個首次出門的小孩兒一樣,時不時就掀起帘子看一看,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