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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如實道:「收到了。」
宋希月便有些不高興了,楚妍也收到了的話,那她一定會去,宋希月想到從前與楚妍相處的那些場景,就渾身的不舒服。
「公主若不想去,可送份禮。」
宋希月有些苦惱:「從前是在宮裡,不去也就罷了,如今都搬出來了,也沒旁的事,有些說不過去。而且要是母后知道了,一定會說我的……」
「那……公主不然就去稍坐坐?」
宋希月苦著臉:「只能這樣了……」
「駙馬爺。」屋外傳來侍女的行禮聲,宋希月眼睛一亮,知道霍斐淵回來了。
果然,霍斐淵很快走了進來,一邊走還一邊問:「何事,竟讓公主這麼為難?」
宋希月知他定是聽到了,勉強笑了笑,道:「無事,就是又得去裝樣子了。」
霍斐淵瞭然,「可要微臣陪同?」
宋希月連忙擺手,「大人軍中那麼忙,不過是這點兒小事而已,犯不上。」
她說不必霍斐淵便也沒再勉強,兩人落座後雲雀就著人擺了膳,宋希月笑道:「小廚房說這是帝京最近流行的吃法,想著等大人一起嘗嘗。」
霍斐淵拿筷子的手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複雜,「公主每日,都要等微臣用膳嗎?」
宋希月點點頭:「大人要是無事,自然是要一起吃飯的呀,一個人用膳,該多無聊。」
霍斐淵內心呵笑了一聲,是啊。
過去的二十年裡,他應該一直是過著無聊的人生吧、
熱騰騰的湯鍋冒著熱氣和香氣,宋希月第一次不由下人侍膳而是親力親為,用筷子夾著魚片在鍋里涮著,不亦樂乎。
不過湯鍋底下是有火的,滾燙的蒸汽沒多會兒就把她白嫩的小手熏得微紅,霍斐淵見了,將她手中的銀筷拿了過來。
「小心燙。」
宋希月的指甲蓋粉盈盈的,手指纖細白嫩,此刻只是被霧氣熏了熏就像被開水燙了一樣,她訕笑著收回手吐吐舌頭,也覺得有點疼,不敢再伸手了。
嘖,真是嬌貴的緊。
霍斐淵面無表情的替她涮著魚,一旁的夜寧瞪大了眼,和夜安你望我我望你,半晌後把頭垂的更低了。
「好次。」宋希月等不及,剛涮好的魚片就往嘴裡送,好吃是的確好吃的,不過她吃的有點快,「哎呀!」一聲,小臉一下就變了。
雲雀立馬就要上前,不過有人動作比她還快,霍斐淵伸手一下握住她的下巴,微微用了些力道:「吐出來。」
霍斐淵命令道。
宋希月眼淚汪汪的,一下把嘴裡的魚肉吐了出來,她方才吃的有些急,一下把舌頭給咬傷了。
又燙又疼,宋希月眼淚一下洶湧而出,霍斐淵眼眸卻是一下就暗了下來。小公主張著嘴,嫣紅丁香小舌像個貓兒一樣伸著,霍斐淵倏然別開了臉。
「去拿冰塊和藥膏。」
雲雀立馬就下去了。
「把鍋撤了,換粥來,要溫熱的。」
夜寧也立馬轉身了。
宋希月可憐巴巴的伸著舌頭,「幹嘛把鍋側了……」
明明自己被燙了連話都沒法好好說,卻還惦記著口腹之慾,霍斐淵被她氣笑。
「今日還吃,公主明日去赴宴就只能被人笑話了。」
這話真是死死拿捏住了宋希月的弱點,她脖子一縮,有些幽怨的看了眼霍斐淵,眼淚像珍珠一樣的掉,更委屈了。
霍斐淵認命的嘆了口氣,雲雀此刻也拿著冰塊和藥膏進來,她剛要上前服侍,就被霍斐淵揮手屏退,自己親手把東西接了過來,宋希月愣了愣,他要親自服侍她嗎?……
「張嘴,把冰塊先含著。」
宋希月乖乖聽話,冰塊入口的一瞬間抱怨了句:「好冰。」
說一半,又不敢說了。
霍斐淵抬頭看一眼她:「公主被燙了,自然要降溫,且忍忍罷。」
「哦……」
待冰塊化了,宋希月將水吐了出來:「好多了,不是很疼了。」
「嗯。」霍斐淵將藥瓶打開,用一根冰涼的玉勢挑出藥膏,「張嘴。」
宋希月又乖乖的伸出了小舌頭。
這藥膏似乎不難聞,還有點甜甜的,霍斐淵剛替她塗好,宋希月就砸吧砸吧兩下,霍斐淵手一頓,看向她的眼神更意味深長了。
「……不,我只是想嘗嘗味道……」
並不是想吃。
宋希月感覺有些丟人。
霍斐淵丟給她一個不必解釋的眼神,繼續給她上藥:「等公主好了,帶公主去西樂坊最有名的食肆去,先忍兩天罷。」
宋希月一聽他要帶自己出去玩,立馬感覺到舌頭都不疼了,「zen的?!」
霍斐淵眼底染上一絲笑意:「嗯,真的。」
宋希月這下真的高興了,她乖乖的坐在那等著上藥,眼神卻不住的往霍斐淵的手上瞟。她突然發現,霍斐淵的手長得極好看,指節分明,修長白淨,簡直不像個武將的手嘛……
「公主在看什麼?」
「在看大人的手。」
宋希月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倒是讓兩人都同時愣了愣。
「我、我就是好奇……大人的手看上去像個文臣的手……不像是武將……」
霍斐淵哭笑不得:「在公主眼裡,武將的手該是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