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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時安頭皮陣陣發麻,道:「表妹又胡思亂想了,今晚回來,我好好陪你。」
林鸞咬咬唇:「那我等著表哥。」
盛時安一心只想趕緊出門,胡亂點頭做下承諾,便直接轉身走了。
這樣的事幾乎日日發生,盛時安無比懷念與幾個好友在食樂府喝酒聽曲的日子,自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令他頭疼。
*
林家的事是一樁,第二樁,自然是溪蓬里現在人人都在背後議論之事。
「你們說,那事兒是真的嗎?」
溪蓬行宮最偏僻的洗衣房裡,兩個小宮女正在交頭接耳。
「無風不起浪,我覺得是,而且太后娘娘都病了。」穿粉色衣裳的小宮女道。
「太后娘娘不是舊疾了嗎?」另一個著紅衣的小宮女說。
「哪兒的事啊,快一年多沒犯了,我聽說啊……就是那日的宮宴上,在後花園的假山里,叫人直接給懟上啦!」那小宮女聲音壓得很低,卻難掩八卦之色,另一個聽了,也是捂嘴小聲道:「是誰?」
「太后身邊的柳葉姑姑,說是尋楚姑娘不見,隱約聽到了什麼,沒想到,楚姑娘看上去多端莊的人啊……這樣的事在高門大戶里,也算是把人都丟完了。」
「那……那個男子是?」
方才那小宮女四處望望,更壓低聲音道:「聽說……就是楚家的一個下人……」
穿紅衣的小宮女震驚的抬起頭:「這、這、這楚姑娘犯不上吧!」
「那誰知道……聽說被抓的時候楚姑娘都沒什麼神智了,也有說是那下人給下了藥,這事兒正在查呢。」
兩人正竊竊私語,院子裡的門咯吱一聲開了,中午歇晌結束了,浣衣局的掌事姑姑也走了出來。
「幹嘛呢!中午的活都幹完了嗎?!還不快去!」
兩個小宮女立馬停止交談,專心洗起了盆中的衣裳。
楚家此刻的確翻天覆地,楚妍跪在祠堂里哭哭啼啼個沒完,楚夫人也是一病不起,那個犯事的下人被酷刑折磨的只剩了半條命,卻依然咬死自己未曾給大姑娘下過半分藥。
祠堂們開了,是楚陌。
「大哥……」楚妍一見來人,哭的更凶,跪著爬過去扯住了他的衣擺,梨花帶雨。
楚陌的臉色顯然也很難看,他單膝蹲下,鐵一樣的手指用力將楚妍的臉捏住,聲音冷到極點:「真是他逼你的?」
「我不知道……大哥,我,我真的被人下了藥……」
「他寧死也不承認。」
楚妍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那、那不是他也是旁人,大哥,我,我真的都不記得了……」
這話半真半假,她被那藥折磨的時日越來越久,又遲遲得不到解藥,那樣不受控制的感覺有時候說來就來,那日宮宴上,她差點就出了丑……
楚陌垂眸看著自己這個唯一的妹妹,神情陰鷙:「呵。馬夫,你怎麼這麼髒?」
楚妍原本正可憐兮兮的哭著,突然聽了這話,不可思議的抬頭看他,怔愣片刻,又忽然低低的笑出了聲:「我髒?」
她笑的又艷又悲,唇角還掛著淚:「我能有今日這局面,難道不是拜大哥一手所賜?事到如今,大哥居然反過來說我髒?」
楚妍話音剛落,楚陌的臉色就變了變。
他再次用力掐住楚妍的臉,使勁去看自己這個幼妹的眉眼。
是他著迷和痴戀的模樣,乃至於前兩年瘋了神,亂了理智。
可如今瞧著,總覺得還是有些不一樣了,眉眼間的鉤子直直的看著她,再無從前的清澈純潔。
楚陌眼神斂了斂,甩開了手。
「此事我會替你出面解決,但從此以後,你也知道未來的境遇。嫁人,是不可能了。」
楚陌面無表情的說完後就轉身離開,留楚妍一人跪倒在地,良久,呵呵的笑出了聲來。
嫁人?
多可笑啊,好似不出這事,她就能嫁的出去一樣。
悲憤和傷心過後更多的是憤怒,那日在銀樓中的毒比她想像的可怕一萬倍。
偏無雙這陣子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她派了自己勢力內所有的人出去都尋不見他的蛛絲馬跡。
否則何至於她在宮宴上失態,做出那樣的醜事來?
不過……
原罪也不在於無雙……
想到記憶里那張臉,楚妍將手中的帕子更要掐進掌心裡。
宋希月……
憑什麼……
她還好端端的在漠北,好端端的,就能清清白白的嫁人。
這到底是憑什麼……
第60章 心上寶 清匪
霍斐淵出門後宋希月又回去睡了個回籠覺, 待徹底清醒時已經快午時了,她坐在鏡子前軟軟的打了個呵欠:「最近怎麼這麼困呀……」
冰夏在替她梳髮髻,笑道:「許是秋天了, 疲乏的很。」
宋希月點點頭,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前幾日夜裡折騰的太狠,到真的睡下時, 已經快天亮了……
昨夜倒是睡了個好覺,宋希月在首飾盒裡挑挑揀揀的,忽的定睛在自己的脖子上, 驚訝的抽出了那條紅繩, 透過鏡子, 她仔細的眨了眨眼。
「冰夏!你快看這是一輪月亮嗎!」宋希月興奮的將脖子上的玉墜握在指尖, 冰夏側過身仔細看了看。
「是!公主, 是一輪白月!好精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