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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日子母后也想了很多,從前是母后不好,母后總是習慣的替你安排好一切,有時候忽視了你的感受,不要怪母后,好不好?」
宋希月一邊抽泣著一邊搖頭:「不怪母后,都是月兒不好,是月兒不懂事。」
母女兩又一起哭了好一陣子,姜皇后才緩緩情緒道:「現在都好了,你可算是醒了,這些日子,急死母后了。」
這些日子?
難道姜皇后來了有一段時間了?
宋希月下意識的就去看霍斐淵,霍斐淵道:「皇后娘娘也來邢北半月有餘。」
宋希月驚愕極了:「母后,您?」
「沒事兒,如今天下太平了,瘟疫也除了,你父皇整日閒著沒事幹,這不,本宮就出來轉轉。」
霍斐淵點頭:「娘娘可繼續住下,免得大婚當日,還得長途跋涉。」
霍斐淵此話一出,滿屋的人都愣了愣,宋希月睜大眼去看他,他笑:「月兒不願嫁?」
雲雀和冰夏對視一眼,皆露出欣慰笑意。
從前那場婚禮,說來並不是兩人真正意義上的婚禮,宋希月想起曾經種種,也覺得頗有遺憾。
只不過……
被當著自己母后的面求親,這感覺好怪……
這段日子以來,姜皇后也看了個清楚。她嘆口氣:「這次來邢北,本想是帶你回去,這下倒好,人沒帶走,反而還徹底交給別人了。」
宋希月有些羞澀:「母后……」
「罷了罷了,此事我與你父皇先去商議商議,你也知道的,他畢竟是一國之君……」
霍斐淵道:「此事我已考慮周全,大婚婚期定於邢北和晉南商議通商之時,屆時兩國本就要出面友好相商。」
姜皇后沒想到他考慮的如此周全。
古往今來,嫁女都是從娘家送走,女子父母只有送親的道理,如今一是宋希月身體不再適宜長途跋涉,二是能親眼看著自己女兒出嫁,就連姜皇后這樣苛刻的人,也是半點毛病都挑不出來了。
「如此,便辛苦女婿了。」
宋希月睜大了眼,看看自己的母后又看了看霍斐淵,總覺得這一月,還發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一些事……
*
「你和母后這段日子怎麼相處的呀?」姜皇后一走,宋希月果然就問了起來,霍斐淵只是笑:「平常相處。」
宋希月哼了一聲:「我才不信呢。你之前不是還偷偷背著我見她,還商量了什麼一月之約,瞞著我,不讓我知曉……母后對你意見肯定很大!」
霍斐淵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公主如今倒是什麼都知道。」
宋希月當然什麼都知道了,她如今已想明白了很多很多事,只是還沒來得及跟他算帳而已呢。
「不過……你如今是什麼身份呀?此處是哪裡,是行宮嗎?」
霍斐淵:「……」
方才正準備誇讚她聰明的話此刻被霍斐淵硬生生的從喉嚨里吞了下去,他古怪的看著宋希月,想了想道:「不是行宮,是一處山莊,此處被我買了下來。」
山莊?
「那你以後就是莊主咯?我們是要在這裡隱居嗎?」
不遠處的雲雀和冰夏都垂眸低笑,自家小公主該聰明的時候聰明,該糊塗的時候也叫人不知說什麼好。
「對,隱居。」霍斐淵也低低笑開。
霍斐淵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謅,「月兒看見前面那座山了嗎?我準備承包下來,可好?」
宋希月順著他眼神看過去:「好呀,我想種荔枝!還有葡萄!」
「再把前面挖個魚塘吧,養魚!這樣想吃的時候,你就去幫我釣!」
「我還要開個綢緞莊!你不知道,我那日在邢北看到了好多手巧的繡娘,到時候都請過來,然後廣——」
宋希月說著說著視線落到霍斐淵的腰間,聲音戛然而止。
霍斐淵還在微笑的認真聆聽,就見小公主呆愣愣的看著他腰間,他低頭。
「什麼時候發現的?」
宋希月伸手摸到那個她十分熟悉的、醜醜的荷包上。
霍斐淵依然笑著:「你睡著的時候。」
「醜死了……這鳳凰眼睛都歪啦,你怎麼還帶著這麼顯眼的位置……」
「月兒親手繡的,我當然要日夜佩戴,」
宋希月的唇角不可抑制的勾起,她別過頭:「好吧,那改日再給你繡一個。」
「好。」
*
久別重逢,兩人有太多太多的話沒有說,宋希月靠在他懷裡咕嘰咕嘰的不停。除了這段日子發生的事以外,宋希月還將他走後在晉南發生的那些事一一說給他聽。
不過宋希月到底受了一次傷,說著說著困意很快就涓涓襲來,她眨巴眨巴眼睛,聲音也越來越小。
「睡吧。」霍斐淵溫柔的親了親她的額頭。
宋希月嗚了一聲,在他懷裡尋了個舒舒服服的位置。
臨睡前,還不忘嘟囔一句:「別忘了我的魚塘哦……」
霍斐淵:「……好。」
「還有,婚期是什麼時候呀……」
「十二月十八。」
片刻的安靜,宋希月在聽到他的答覆後腦海里沒搭上的那根弦忽然電光火石般的接了起來,她睜開眼,瞬間睡意全無。
「你騙我?!!!」
霍斐淵看著懷裡忽然炸毛的人,怔愣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