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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身子太弱,適當活動活動出出汗,對她有好處。」
那日應太醫的話還在霍斐淵腦海里。
宋希月今日穿了羅裙,她被霍斐淵牽著走到一匹馬跟前,有些擔心:「我行嗎?」
她從來沒騎過馬,但想想看,穿著裙子應該不行的吧。
霍斐淵沒有回答她,而是走到她身後,將人攔腰一抱,宋希月驚呼一聲,人已經被抱到馬背上了。
霍斐淵緊跟著翻身上馬,雙手繞到前面去扯住韁繩,垂眸看著小公主的頭頂:「坐穩了。」
宋希月抓住他胸前的衣襟點點頭,眼底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霍斐淵稍一用力,那馬兒就噠噠噠的跑了起來,速度不快,足夠宋希月能瞧見路邊的風景,還能感受到微風的清拂。
一路上山,軍隊裡的火把變成了零星的光亮,越來越小,但宋希月眼中的景色卻越來越廣闊。
她被霍斐淵一路帶到了一座山丘之上,月明星稀,清風盈袖,山川下還能看見一條蜿蜒的河流,宋希月微微睜大了眼,忽生出在天地間的渺小之感。
霍斐淵翻身下馬,將手遞給她。
宋希月方才剛生出的豪情壯志一瞬間就被眼前的難題給難住了,她自己……下不來。
第32章 枕邊人 登山
帝京丞相府。
盛時安在宋希月離京當天, 假意跑到將軍府門外去堵過人,但他心中清楚,霍斐淵是不會讓他靠近宋希月的, 所以他並未真正出現。
所作所為,不過是想在他爹面前表現的更努力一點。
當天下午, 盛時安便去了酒樓,喝了個酩酊大醉。
酒醉到底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慾念, 還是為了回府佯裝出自己痴情醉酒的模樣,盛時安已經不清楚了。
他只知道,酒真是個好東西。
「公子, 您慢點, 您喝太多了。」跟著盛時安的小廝將人虛虛扶著, 兩人從丞相府的側門進門, 小廝一直在四處張望, 生怕驚動了老爺。
「滾遠些!本公子沒醉!」盛時安走路都有些晃,卻堅持自己沒有喝醉,將小廝的胳膊拍開, 搖搖晃晃的往自己院子裡走。
「霍斐淵……他以為自己就撿了個寶了?」
「娶了公主又有什麼好……凡事都得依著, 凡事都得哄著。還得處處看姜皇后的臉色。呵!」
那小廝嚇得不行:「公子,您小聲些……咱們已經回來了……」
「滾開!要不是他逼我,從小就逼我……」盛時安此刻醉的不輕, 他在自家花園裡迷迷糊糊的往前走,身上一股酒氣。
「表哥。」
盛時安步伐一頓, 看到了不遠處的林鸞。
林鸞顯然十分擔心他,在此處已經等了好久了。
「是表妹啊,夜深了,怎麼還不去睡?」
林鸞提著燈籠朝他走來:「表哥, 我很擔心你,你去哪了,怎么喝了這麼多酒?」
「沒事,約了幾個朋友!」盛時安一向在外人面前是斯文有禮謙謙君子,林鸞也鮮少見他如此模樣,她嘗試伸手將人胳膊扶住,盛時安順勢就握住了她的手,道:「鸞兒,這段日子委屈你了。再給我一點兒時間,一定,我一定……」
盛時安醉的不輕,林鸞望著他,神色擔憂:「表哥,我都懂的,你不必多說,你喝了這樣多的酒一定很難受吧?要不去鸞兒那邊,給你熬一碗醒酒湯?」
盛時安眼底閃過一絲旖色,面前溫溫柔柔的表妹才是他心中盼望的女人,幾乎是沒有猶豫的,盛時安點頭了。
那小廝似乎覺得不妥,上前預備勸一句:「公子……」
話還未說完就被盛時安又吼了一句:「你今日怎麼回事,盡會惹本公子煩心!本公子在自己府邸里都不能有點自由了嗎?!」
那小廝低著頭,不敢再多一句嘴。
林鸞打著燈籠轉身,盛時安循著這光亮,著迷一般的跟著她到了別院裡……
那小廝在外面充當聾啞人,盛時安剛進屋子,就有些昏昏沉沉的往太師椅上靠著了,屋內燃著香,他將領子扯開,感到了一陣燥熱。
「表哥。」
林鸞溫柔的遞過來一杯茶,盛時安接過一飲而盡。
「表哥,小廚房正在熬醒酒湯,你暫且忍一忍,要不要幫你打一盆溫水,擦擦臉?」
「唔……辛苦表妹了。」盛時安合著眼睛說道。
「鸞兒不辛苦的。」
林鸞嗓音是特有的江南軟調,她又放低了聲線,在盛時安耳邊喊了兩聲,見他神智真的不太清楚後,林鸞眼底閃過了一絲算計。
她不想的。
但是她今年也已經十六了,再這樣拖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盛家不肯放棄宋希月,但她也得為自己謀出路。
她微微朝後看了眼,身邊伺候的小侍女也一言不發,但立馬就懂了她的意思,走出去,還貼心的將門給關上了……
*
宋希月此刻騎在馬背上,眼巴巴的看著霍斐淵:「我下不來……」
霍斐淵想到那日太醫的話。他原本的打算是趁著這次去漠北,教會小公主騎馬,可眼看她現在連馬都下不下來,霍斐淵沉默了。
「公主右腿先跨下來,不會摔。」
「你保證。」
「我保證。」
宋希月拽緊了繩子,嘗試著按照他說的方法慢慢自己下馬,腿剛抬起,身下的小馬駒就動了動,嚇得宋希月立馬僵硬坐直,「它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