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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爺。」
「退下吧,隊伍原地駐紮一個時辰,你們去休息吃飯。」
雲雀和冰夏對視一眼:「是。」
宋希月手上還拿著壺,抬頭呆愣愣的看著他,似乎驚訝他剛才說的話。霍斐淵走到她面前,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豆乳,也嘗了一口,眉頭挑了挑:「好喝?」
宋希月呆呆點頭。
霍斐淵對這些沒興趣,只是眼神又停留在她的臉色,眼底笑意慢慢擴大,靠近,俯身,「公主這模樣,比田野里嗷嗷待哺的小牛,好不到哪裡去。」
宋希月不懂他意思,正要開口問,就見霍斐淵忽然伸出手來,在她唇上輕輕一撫——原來是她方才喝豆乳留了印記在唇上……
宋希月眼眸一垂:「方才正要擦嘴的……」
霍斐淵嗯了一聲,「餓了?」
宋希月剛想說沒有,又想起他方才說的話,只好點點頭:「餓了。」
「你方才說原地駐紮,駐紮怎麼會有飯吃的?」
霍斐淵瞥一眼不諳世事的小公主:「路上不是隨處都有驛站,更多的時候都是原地生火做飯。」
宋希月懂了,連忙點頭:「這樣也很好的,很好的。」
福順那邊很快就送來了吃食,幾個很常見的菜和白饅頭。
宋希月瞧了,竟意外的覺得很不錯。
霍斐淵一直在觀察她的神色,見小公主沒有露出絲毫不滿反而興沖沖的開始拿起筷子,他眼底還是不可避免的閃過了一絲驚訝。
「這個小白菜好嫩的。」宋希月的馬車寬敞,還有案桌,此刻坐在軟塌上,除了矮一點,好像也和平時吃飯沒什麼不一樣。她小手小心翼翼的掰著饅頭,細嚼慢咽。
霍斐淵忽然輕笑一聲,沒說什麼,也開始用膳,宋希月慢條斯理的吃了半個饅頭之後,皺著眉頭:「飽了。」
霍斐淵看了眼她手中的饅頭,半個都沒吃到。
「微臣錯了。」
「啊?」宋希月忽然抬頭疑惑的問道。
「微臣不該說公主是小牛。」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拿過宋希月手中的剩饅頭,幫她幾口解決,宋希月呆愣愣的看著他的動作,一時間都忘了深究他話里的意思。
他、他怎麼吃她的剩飯呀……
宋希月從小在宮裡長大,若是用不完的膳食賞給下人是正常的,不過那也是用公筷的,他,他怎麼就直接接過去吃了……
霍斐淵見她沒有反應,才注意到她呆愣愣的表情。
明白了。
「公主用過的東西,微臣怎麼會嫌棄。」他又伸手替她擦了擦嘴,意味深長。
宋希月臉一紅,不去深究這個話題,而是問道:「大人怎麼老是喜歡給我起外號。」
「不是兔子就是小牛,它們也差的很遠啊,哪就像了……」
霍斐淵唇角揚了揚:「是不像,所以微臣收回方才說的話。」
宋希月又眨了眨眼睛,似乎才明白了。
說她像小牛是笑她喝豆乳。
說她不像是嫌她胃口小。
宋希月哼了一聲:「從前倒不知道,霍將軍除了帶兵打仗厲害,取笑人更是厲害。」
霍斐淵聽了這話,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他忽然用大掌摸了摸宋希月的頭,不再解釋,轉身下了車。
「還會休息半個時辰,公主困了就歇一會兒,晚上才能到驛站。」
宋希月的確有些困了,也不矯情,掩唇打了個秀氣的呵欠,就朝軟塌上靠下去了。
冰夏和雲雀也很快返來,兩人還端著一盆葡萄:「公主,這是山裡的野葡萄,可甜——」
冰夏話還沒說完,見宋希月已經偎依在軟塌上將睡不睡的,將剩下的話咽到肚子裡,輕手輕腳的上前給她搭上了一層薄毯。
*
天色漸漸黑了,馬車行至山路後是一路的顛簸,可宋希月卻意外的睡了個好覺,她醒來後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薄毯自肩上滑落下去。
「雲雀?冰夏?」
黑漆漆的馬車裡就只有她一人,外頭倒是能聽見噠噠的馬蹄聲,這種感覺忽然讓她有些陌生和害怕,她正準備起身,門帘被忽然一下掀起,霍斐淵進來了。
宋希月的心在瞧見他的瞬間就落了地,同時也鬆了一口氣,道:「我怎麼睡了這麼久……我們到驛站了嗎?」
「快了,見公主睡的沉,就讓侍女們都下去了。」霍斐淵走到她身邊,看著她剛剛睡醒的嬌顏。
「那誰來伺候我呀。」宋希月又打了個小呵欠,語氣軟糯糯的。
霍斐淵嘖了一聲,他一直行馬走在她的馬車旁將人護了一路,沒良心的小東西。
「公主白日睡好了?」
宋希月點點頭:「很奇怪,在府上睡不好,在馬車上卻睡得安穩,睡得很沉,一個夢也沒做。」
霍斐淵忽然意味深長的笑了聲,上前,將人抱了起來。
宋希月忽然睜大眼,不知所措。
「公主白日睡好了想必不困,隊伍馬上要到驛站,微臣帶公主去跑跑馬,免得坐了一天,身子睏乏。」
宋希月愣住,跑馬?
跑馬……?
「跑馬?!」
疑惑慢慢變成驚喜,她立馬伸手勾住霍斐淵的脖子,興奮問道:「你說真的?!你帶我去跑馬?」
霍斐淵見她如此自然而然的親密動作,眼眸沉了沉,「對,帶公主去跑跑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