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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斐淵眼神一凜,看著不遠處的月公主,他立刻攔住了後面想衝進來的下屬,上前,將自己的外袍脫下來覆到她身上,「月公主,還能走嗎?」
另一個宋希月此刻似乎沒了理智,妄想攀附到霍斐淵的身上去,霍斐淵眼神一沉再沉,宋希月瞧見了,也不免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這場景……
怎麼那麼像那次從銀樓出來……
只不過如今她清楚,那個她,和霍斐淵不是夫妻的關係,霍斐淵不可能動她。
果然,霍斐淵俯身用披風將她整個蓋了嚴實,連臉也未曾露出,而後將人抱起,在一眾將士們驚訝的眼神中,快速下了山,送至柳明醫館了。
宋希月頃刻之間也到了柳明醫館,她還未來過這裡呢,柳一鳴上前查看,「喲,這不是月公主嗎?」
宋希月:「……」脾氣是一點兒都沒變。
下一瞬,霍斐淵冷聲警告:「不許透露她的身份。」
柳一鳴怔了怔:「行吧行吧。」
他伸手把脈,隨後諷刺的勾了勾唇:「用量不淺啊。」
「能解嗎?」霍斐淵自走進這裡,一直都眉頭緊鎖,宋希月此刻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他身上。
這是……二十三歲的霍斐淵吧……
越發成熟的面龐,下頜猶如刀斧般銳利,高挺的鼻樑和深邃的眉眼都讓宋希月近乎痴迷的看著,反正他看不見自己……宋希月忽然生出了一絲絲卑劣的心思。
柳一鳴很快給另一個她服了藥,霍斐淵將人抱到單獨的一間內室,放到了床上。
「母后……」床榻上的她在意識昏迷之際喊得是母后,還好,宋希月站在一邊默默祈禱,你可千萬別犯傻,在這個時候喊什麼盛時安的名字,否則就是她,此刻也恨不得刨個坑把自己埋了。
柳一鳴也進來了:「你不是奉命去查萬福寺嗎?怎麼帶了這個祖宗回來?」
宋希月聽見柳一鳴說了這句話,明白了,原來還是霍斐淵在奉命查萬福寺一案,只是這會兒的情景,變成了在帝京,她還陰差陽錯的上了山,進了寺廟。
「萬和跑了,不過我會將他捉回來,千刀萬剮。」
霍斐淵看著床榻上的人,聲音冷如寒冬冰窖。
宋希月心中忽的又泛起絲絲的甜,原來,不管他們是否夫妻,他還是會一如既往的護著她。
夢裡的情景慢慢模糊,宋希月耳邊響起了冰夏的聲音,且一聲比一聲清晰。
「公主,公主。」
宋希月睜開了眼。
「您可算醒了。」
冰夏笑著將床幔撩開:「今天得去慈寧宮呢,您再不起,又得遲了。」
宋希月呆呆的看著屋內的布置,是了,那是夢,她現在是嫁給了霍斐淵,在將軍府,昨個兒是中秋,她還給他跳舞來著呢。
「冰夏,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冰夏正在伺候宋希月梳發,聽見這個問題,她笑笑:「奴婢信。」
「為什麼?」宋希月似乎有點兒意外。
「不為什麼呀,奴婢的娘親從小就說人有三生三世,在這世間享受也好,度難也好,總歸是要過完三世的,奴婢從小就聽著這些話,都已經牢牢印在腦子裡啦。」
「三生三世……」
宋希月喃喃。
好容易梳好了裝,換好了衣,宋希月走出房門。
霍斐淵已經在院子等她,他今日穿了很少穿的月白色,坐在樹下執著一卷書卷,好看的像個謫仙。
宋希月大夢一場,如今看見真實的他分外依賴,「夫君!」她提著裙擺,從門口朝他奔了過去。
霍斐淵放下書卷,唇邊洋溢著淺淺的笑,伸手,將人接住了。
「怎麼這麼粘人?」
宋希月沉迷他好聽的音色,在他懷裡揚起臉:「一早看不見夫君,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看見了,自然就想黏著你。」
霍斐淵默了默,望著她一開一合的小嘴兒,忽然很想堵住,堵住這些迷惑人心的情話。
「公主方才吃糖了?」
宋希月一愣,「沒有呀,還沒有來得及吃早膳呢。」
霍斐淵便岔開話題:「嗯,走吧,帶你先去用膳。」
兩人用完膳便從將軍府出發,宋希月上了馬車,道:「我帶了好多禮物,從皇祖母那邊出來後,我們就直接去侯府吧?」
霍斐淵:「好。若你不想去,不去也行。」
宋希月搖頭:「那不行,得去的,這是禮數。」
霍斐淵笑笑,禮數在他眼裡,還沒有她的心情重要。
宋希月說完後又小心翼翼的偷偷打量了一番霍斐淵的臉色,見他沒有別的反應才鬆了口氣。雖然她已經知道了他不是霍侯爺所出,但夫君應該還不知曉她知情了吧……她得儘量正常一些才行……
霍斐淵餘光瞅見小公主緊張的模樣,無聲的勾了勾唇。
*
姜皇后昨日為了楚妍之事幾乎是一夜未眠,後半夜楚家的人全部進宮,前前後後應付到天亮,直到乾元帝下旨,楚家的人才陸陸續續回去了。
這樣丟人的事,自熱也不好再在外面拋頭露面。
姜皇后小憩了一會兒,就等到了宋希月進宮。
「母后。」
「月兒來了。」
一夜未眠,姜皇后明顯憔悴,宋希月幾多心疼:「母后,您沒休息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