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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是包不住火的, 你以為這事兒還能瞞多久?連霍斐淵都知道了, 我為什麼不能知道?」
「你、你究竟是誰……」楚妍這會兒終於感到有些害怕了,她原本以為這就是個好色之徒,當初開了那銀樓, 利用藥香誘一些女子交好, 可現在想來,能在第二日就火速全身而退的。怕也不是一般的人。
那男子笑的更是開心,摟著她也更是放肆, 「那日你不像月公主那般反應強烈,我便猜到, 楚姑娘在閨閣之中怕是見慣了這樣的手段。」
楚妍心中懊悔,她那日的確,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加上見到這人模樣不錯, 又是遠來做生意之人。她平時行事放蕩慣了,便在那銀樓荒唐了一次。沒成想,這次竟是栽的徹底。
她發愣之餘,那男子倒是絲毫沒停下。
楚妍有些絕望的看著他:「你到底要怎樣……」
「美人不是也在找我嗎?怎麼先問起我來了?」
「那是因為你給我用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楚妍壓低聲音有些怒意。
她那日原本以為只是普通的閨房之物,沒想到這些日子身子竟越發不對,她這才慌亂派了人,去尋他。
「別怕。」那男子一邊動一邊笑。
「我會給你解藥的,只要……你再幫我一次。」
「宋希月已經離了京……況且她被霍斐淵看得那樣緊,你沒有機會的……」
「呵,機會是要自己找的美人。」那男人眼神眯起,似乎若有所思。
「中秋宮宴上,你再幫我一次,解藥立刻送上。」
楚妍氣息不穩,思緒飛的老遠,中秋還有兩個月的時間,這人卻現在就來跟她談條件,難不成還想折磨她兩個月?
那男子見她分了心,更是用力,楚妍叫出了聲,立馬又捂住了嘴。
「不專心,美人在想什麼?」
「我,我答應你就是了。但你也要記得自己的諾言,還有,還有守口如瓶……」
那男子笑了笑,屋內一番動靜歸於平靜,臨走前,那男子遞給她了一個木盒。
「這是給美人兒的見面禮,此人想把你的消息賣出去,被我殺了,以後管理下人,可要用點心吶。」
說完,那男子就準備從窗離開,「等等!」楚妍叫住了他。
「你叫什麼名字?」
紅衣男子從窗子上一躍而下時回頭朝她笑了笑,「無雙。」
無雙……
楚妍又將這個名字念了一遍。
她低頭打開那木盒,臉上瞬間血色全無,那是一隻血淋淋的斷手……
而這隻手的主人她認得,正是楚府小廚房裡的一個婢女,前些天因為給她燉燕窩時出了岔子,被楚妍罰去柴房幹活,當時那手還被燙傷,所以楚妍記得清楚……
她迅速將木盒合上扔到一邊,心慌意亂,第一次覺得自己行事脫了掌控,第一次不知該如何是好。
*
宋希月此刻呆愣愣的坐在鏡前看著霍斐淵給她上妝,那普通的眉黛被他修長的手指拿著就好像在勾勒一副山水畫,她忍不住仰頭,將這個男人的眉眼也在心中描了一遍。
真、真好看。
她偷看的動作被霍斐淵盡收眼底,視線相撞,宋希月微微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大人怎麼想起親自給我描妝?」
「因為公主生的太好看。」
這是什麼意思?
宋希月又沉默著想了一會兒,想不明白,想不明白那就看唄,她朝鏡中一望,愣住了。
鏡子裡的她依然是她,只是改了妝容和眉毛卻變得大不一樣。
少了女子的柔婉甜美,多了少年的英氣俊俏。
她被霍斐淵畫成了一個小郎君的模樣。
「我……」
「接下來我們要去易都,可能會在那邊待七日左右,這期間,公主就委屈一下,扮成男裝。」
霍斐淵說著,就遞給她一套新衣服,月白色長衫和翡色腰帶,倒真是一個俊俏小郎君了。
宋希月心中也有些期待,她長這麼大,還沒穿過男裝呢,她很快換好,來到霍斐淵面前轉了一圈,「怎麼樣,好看嗎?」
霍斐淵眼神在她胸前微微停留了一下,以拳掩唇咳嗽了一聲:「嗯,很像。」
宋希月也歡喜的看了又看,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哎呀了一聲:「我還沒梳頭髮呢。」
關於梳頭這件事,宋希月一直都只會簡單的挽個髮髻帶個簪子,女裝時也就罷了,可現在換了男裝……
她向霍斐淵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他頭髮束的那麼好看,一定也會幫她束的吧。
霍斐淵有些無語的看了一眼她,走了過去。
「公主會自己做什麼?」
宋希月看著鏡子中的霍斐淵撇了撇嘴,「我會的可多了呢!我會繡花,還會品茶……還有彈琴!」
「哦?」霍斐淵輕笑一聲。
「聽聞去年宮中上陽節,公主一曲高山流水將季學士的古琴琴弦給崩斷了。」
宋希月:「……」
她就不該提起這個話題。
「那是意外!」
「那把琴很舊,很老了!」
「季學士一生愛琴,對那把古琴愛不釋手,公主可聽說過,常用常新?」
宋希月心虛的看兩眼鏡子,緊張的手指又絞到一起。她當然知道是自己把人家的愛琴給崩壞了,但霍斐淵此刻怎麼想……她會不會覺得自己真的很沒有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