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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霍斐淵將手遞給她,宋希月伸出手拉住了。下床的時候,宋希月的表情分明閃過一絲痛苦,她很快掩藏好,偷偷的看了眼霍斐淵。
還好,他好像沒看見。
宋希月很快到了浴房,「我、我可以的,大人出去吧。」
「嗯……」霍斐淵慢悠悠的看了她一眼,「微臣思來想去,公主現在病了,身上定沒力氣,待會兒若是腳滑摔了或是嗆水了,就是微臣的錯了。是以……微臣伺候公主沐浴,可好?」
宋希月猛地抬頭望向他,表情是不可置信。
「不、不、不用!」她慌亂的舌頭都打了結。
「月兒可以的!不必麻煩大人!」
她連忙將皂團香粉什麼的胡亂扔到水裡,又試了試水溫:「水溫合適,大人出去吧……」
霍斐淵看了她一眼,唇角揚了揚:「那也行,那微臣就在外頭站著,公主有任何需要,叫微臣一聲就行。」
「好,好的。」
霍斐淵出去了,宋希月見門真的被關上,她才緩緩的鬆了口氣。
她委屈又懊惱的站在原地,眨巴眨巴眼,那淚水就滴到了浴桶里,泛起幾滴微不可見的小水花。
疼的緊。
宋希月是記不大清了,可卻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臉頰通紅的將外裙和里褲小心翼翼的褪下,一抹鮮紅還留在上面,宋希月哇的一聲就抱腿蹲了下來,小聲抽泣。
她究竟做了什麼荒唐事啊……
宋希月想到馬車上她去勾著霍斐淵親的模樣就想把自己的腦子扔出去,她、她甚至還……
她一腳跨進水裡,卻因為動作幅度有點大又疼了,宋希月嘶了一聲,又看了眼外頭,沉默的將自己泡到水裡。
算了……
身為公主本就不必如此在意此事,晉南民風開放,二姐姐出嫁前,聽說姑母為了讓她少受些苦也是先用了法子,她這樣,也算不得什麼。
再說了,都怪她自己蠢。
宋希月一想到那銀樓,還有楚妍,就氣不打一處來,但她現在沒法把事情挑明了去說,堂堂公主,也有這樣丟臉和為難的時候……
「公主?」
許是她在浴房弄的動靜大了,霍斐淵在外頭問了一句。
「我、我沒事……」
宋希月不敢出聲了,她把自己泡在水裡很久,直到水溫有些涼了才慢慢站起了身子。
浴桶旁邊的木架上有乾淨的帕子,宋希月擦乾之後忽然愣住。
她、她沒有乾淨的衣裳啊!
宋希月又想哭了。
她想要雲雀,或者冰夏。
沒有衣服穿好冷,宋希月抱著胳膊抖了抖。終於沒了法子,咬了咬牙:「大人,你在嗎……」
「微臣在。」
「可否麻煩你,幫我拿一下寢衣?」
外頭似乎靜了靜,宋希月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過了會兒才聽見霍斐淵離開的腳步聲,她鬆了口氣。
她左右看了看,咬牙又將自己重新埋到水裡去,默默等著,雖然這水,已經好涼了……
霍斐淵很快歸來,他猶豫著還是敲了敲門。
「進、進來。」
這才進去。
霍斐淵進來的第一眼,就看見宋希月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小烏龜一樣,只露出個頭在水面上,乖巧又可憐。
霍斐淵不動聲色的勾勾唇,將她的寢衣放在凳子上。
「公主。」
「謝謝大人……」
「公主不必如此客氣,只是……」霍斐淵勾著笑伸手往水裡一探,「水涼了啊……公主還要泡到何時?」
宋希月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立馬移動到浴桶的那一邊,她眼眶紅紅,這會兒才真的是像一個受驚的兔子。
霍斐淵的笑淡了。
怕他?
她委屈的怕他?
霍斐淵這下臉色都陰沉了下來,嗤,還是那會兒在車上的模樣迷人些。
「大人給我留些臉面吧……」宋希月憋不住了,也不打算裝了,眼淚奪眶而出,砸到了水面上。
「別哭,公主別哭。」
霍斐淵也不顧其他的了,扯過旁邊的帕子將人就從水裡抱了出來,在宋希月的驚呼之中將人用帕子一裹,就朝內室走去。
那寢衣,終究是白拿了。
宋希月驚得忘了哭,瞪大眼睛看著他,霍斐淵將人放下,仔仔細細的用帕子將人擦了乾淨,又取了套新的寢衣,親自替宋希月穿上了。
「公主果然嬌氣,還是得微臣伺候才行。」
宋希月此刻回過了神,臉頰泛起紅暈,垂下了頭。
嘖嘖,霍斐淵又取了另一個帕子,坐在床榻邊緣,開始替她擦發。
「擦乾發了再睡。」
他聲線無限溫柔和若無其事,可卻讓宋希月感到更加難堪,她吸了吸鼻子,又落了幾滴淚。
下巴被人抬起,撞上了霍斐淵不大高興的眼神。
「公主嫁給微臣前,微臣曾許諾過,絕不讓公主受半分委屈,今日公主頻頻落淚,是微臣大錯。」
宋希月忙擦了擦眼淚,胡亂搖頭。
「不是的……」
「那為什麼哭?」
還能為什麼,他不是明知故問嗎……
宋希月吸了吸鼻子,道:「既然大人提到了契約之事,那,那能不能再在契約裡面加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