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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幫我先解下來我瞧瞧!小心些,務必原樣解下來哦。」
冰夏繞到她身後,笑道:「公主放心吧。」
紅繩被解下來, 宋希月驚喜又小心的將玉墜放在手心, 愛不釋手的瞧著:「真好看呀……這麼精緻,他到底怎麼做到的……」
「沒想到駙馬爺能文善武,還擅長玉刻呢。」
宋希月點點頭:「他就是這樣厲害的!」
宋希月對這玉墜愛不釋手, 握在手心裡把玩了好久,這月亮通體純淨無一點兒雜質, 一瞧便是價值不菲的玉石。她歡喜的戴在脖子上好久,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一樣,愣了一會兒……
這玉……就是她昨天……
不行不行,宋希月感覺自己的臉頃刻間又燒了起來, 不能再想……
不過這玉墜經他的手一刻,是大不一樣,將玉石通體最純粹的地方保留了下來,宋希月見過的奇珍異寶數不勝數,繁紛複雜五彩絢爛的寶石也是俯拾皆是,但這樣簡簡單單的一輪月亮就輕易的牽動了她的心,彎起月牙一樣的眉眼,宋希月覺著自己也得回個禮才行。
想來想去,宋希月還是決定親自給霍斐淵繡一個荷包,或者腰帶?
她猶豫的看向冰夏和雲雀:「你們說……是荷包寓意好些,還是腰帶呀……」
雲雀替她布膳的動作一頓,望向她笑著道:「荷包吧,不管換什麼衣裳,總是能夠隨身帶著的。」
冰夏也笑:「是,香囊或者荷包都可以,至於腰帶……公主不如先拿小物件練練手,再縫製腰帶吧。」
宋希月咳嗽兩聲,自然聽出這是冰夏在揶揄她,不過她的女紅的確不是很好……能繡一個正兒八經的香囊出來,就不錯了。
「那就香囊吧。」霍斐淵身上的冷香極其好聞,改明兒問問他用的什麼香,還想給自己繡一個呢……
宋希月眼中又淌出蜜來。
雲雀很快便把宋希月要的東西都取了過來,繡藍繡布針線,還有市面上流行的花樣。宋希月照著研究了好一會兒,終於開始試著動手了。
暖陽從帳外照進來,照在少女粉嫩的臉頰上,似乎還有淺淺的一層細絨,也照亮了這個午後,少女初懷春心,最認真的模樣。
與帳中歲月靜好不同的是,此刻漠北關外的匪山上卻是地獄樣的場景,這是漠北寇賊的最後一批亡命之徒,殺人放火毫不畏懼,但此刻,這些匪徒都被嚇得四散逃離。
霍斐淵的長劍划過石頭地面,發出尖銳的響聲,猶如索命惡鬼的鐵鏈聲,有些負隅頑抗的土匪頭子,也不停的吞咽著口水,手中的長劍哆哆嗦嗦,想要與面前的人討價還價一番。
只是還不待開口,有的人頭顱便應聲而下,那旁邊的人驚訝的瞪大了眼珠,還來不及反應,也被長劍一劈為二。
霍斐淵是隻身一人進入了山匪窩裡面,此處易守難攻,軍隊在外駐紮無法進入,眾位將士各抒己見討論兵法的時候,霍斐淵已經執著長劍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他面無表情,走一步殺一人,腥臭的鮮血噴濺出來,霍斐淵嫌惡的側了側身子,儘可能的避免身上的鎧甲被血浸染。
她定不喜歡。
山外的玄鐵兵皆奉軍令不得進入,方洛等了許久也未見到霍斐淵出來的身影,她按捺不住,便要隻身闖進去。
「副將……」
「閃開!」
方洛性子也是出了名的潑辣,幾日之前,她領命前來清除挖山的寇賊,就剩這一小處要塞之地遲遲攻不進去,此刻霍斐淵隻身一人進去,她心急如焚。
其他的將士們雖也擔心,卻不敢違抗霍斐淵的命令,低著頭不發一言。就在方洛預備闖進去之時,有人興奮的喊了一聲:「將軍出來了!」
眾人驚訝的抬頭去看,霍斐淵已經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鋒利的長劍上滴啦著新鮮的血液,寂靜的山谷後空無一聲,他陰鷙又冷冽的眼神掃過面前的將士們,人群只安靜了小片刻,便爆發出了最熱烈的慶賀聲。
「威武!威武!玄鐵!玄鐵!」
這是玄鐵兵每每打贏一次勝仗之後的儀式。
所有的將士們都高揚長矛,目露崇敬的看著面前的霍斐淵,在他們眼裡,霍將軍就是神。
而霍斐淵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他的將士們,點了點頭,而後目光看向天空中的那一輪明月,深色的漆眸之中才終於染上了一絲溫度。
「歸。」
霍斐淵將長劍扔給夜寧,而後大步向前翻身上了馬,晨間那幾個以為將軍是在哄小公主的將士們都被啪啪打臉,此刻又崇拜又羨慕的吐了口氣。
「霍將軍不愧是我晉南戰神啊……」
*
宋希月練習了一整日,眼睛都有些酸疼了,可手中連一個繡樣也沒有完成,她揉了揉眼睛,帳外傳來了說話聲。
「將軍回來了,快去備水。」
宋希月眼睛一亮,霍斐淵回來了?
她連忙將手上的所有東西一股腦塞給了冰夏,交待:「藏好哦。」
冰夏瞭然:「公主放心。」
冰夏剛把東西都歸置妥當,厚厚的帳簾便被掀開,霍斐淵大步走了進來。
宋希月噠噠噠的迎了上去:「你回來啦!」興奮的像個孩童。
霍斐淵此刻已褪去方才的陰鷙的冷冽,換上了熟悉之人才能看到的溫情,他點頭看了看宋希月,卻並未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