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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玉璣已經兩年多不曾跳舞、騎馬,別人以為她是因為來了陳京入鄉隨俗。其實不然……
尤玉璣低頭瞥了一眼胸口。
實則是她這兩年越來越腴潤,騎馬和跳舞都越來越不方便。尤其是跳舞,動作太大,總會將人的目光吸引到她的身體上去。
尤玉璣捏著足鏈逗弄百歲的動作逐漸慢下去,長長的眼睫也漸垂。不知何時,她迷迷糊糊睡著了,手中的足鏈也被百歲這裡搶去。百歲將足鏈又抓又咬,發出細細碎碎的悅耳鈴聲。
等到司闕從淨室里出來時,不僅尤玉璣睡著了,就連百歲也挨著尤玉璣睡著了。
淨室里沒有司闕的換洗衣物,他隨意拿了一套尤玉璣的寢衣。尤玉璣的寢衣,上衣穿在他身上到還好些,雪色的寢褲裹在他腿上,倒是短了一大截,露出他發白的一截腳腕。
司闕在床榻邊俯身,將尤玉璣身後的靠枕拿走,想讓她躺得更舒服些。尤玉璣未睡沉,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望了司闕一眼,再合上了眼,嬌紅的旖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麼。
司闕湊得更近些,可是尤玉璣什麼都沒說。她嬌唇微微張著,逐漸入眠。司闕的目光在她誘人的唇珠上多凝視了一會兒,再漸漸下移,望向她上下唇間的入口。他不由自主地湊近,想要咬一咬,還想侵入。
一道細微的鈴鐺聲,讓司闕一怔。他回頭,望向睡著的百歲,它在酣眠中蹬了蹬後腿兒,讓它抱在懷裡的足鏈發出響動來。
司闕冷眼瞥著百歲,想要將它扔出去。
可是下一刻,他忽然就笑了。他摸摸百歲的頭,饒有趣味地說:「不愧是我的貓。若不是你這傢伙提醒,我可就輸了。」
他重新瞥向尤玉璣,冷目傲然。
——呵,他才不會主動去親她。他要她主動纏上來不停地親吻他。他冷顏推開她,她還會再次纏上來索吻。
司闕回頭,望向窗口。外面天色早就黑了下來,寢屋裡已許久不曾來過侍女,未曾添燈火,一片晦暗。
司闕到底體弱,縱使他本該出府一趟殺幾個人,也沒什麼力氣。他在床榻邊坐下,小心翼翼地握起百歲懷裡的足鏈,讓它不發出聲響來,再收進床頭小櫃的抽屜。
他時不時望向尤玉璣,動作輕巧地怕吵醒了她。
他在床外側躺下來,面朝著尤玉璣。在床榻內昏暗的光影里,長久地凝望著她。
他忍不住去想等他死了之後的事情,她會為他落淚嗎?興許會吧?興許她都不願為他守孝,重新去梨園裡挑選新歡。她會去擁抱別人,也會對別的男人笑,更會與別的男人耳鬢廝磨日夜纏綿。
甚至,她日後還可能愛上一個人,嫁給對方,還會讓他的孩子喊另外一個男人為父親……
司闕的眸中逐漸浮現戾氣。慢慢的,這種戾氣變成另一種懨然。
他生氣了,為自己想像中的情景生氣了。
他冷漠地瞥著尤玉璣,拍了拍她的臉,將她拍醒了。
尤玉璣溫吞地睜開眼睛,仍有些未睡醒的迷茫,疑惑望向司闕。司闕不願意瞧她這媚眼如絲的模樣,他移開目光,輕飄飄地說:「百歲太鬧了,剛剛跳到姐姐臉上來。」
他手臂探到尤玉璣另一側的百歲,將睡眠中的它弄醒,扔到地上去。百歲迷迷糊糊地甩了甩頭,它喵喵叫了兩聲,也不再跳上床榻,就地把自己盤成一個球兒,繼續睡覺。
尤玉璣實在是太困了。她眸色迷離地揉了揉自己的臉。
「我給姐姐揉。」司闕露出單純的笑容。
第41章
「過了年,你皇爺爺就要下令攻打孟國。我已決定送你進軍中隨行。莫要想著拿世子的身份在軍中作威作福。我也不指望你掙什麼軍功回來,只從最普通的兵卒做起,與其他士兵同吃同住同行。」
這是陳安之正在酒樓吃喝時,被家丁「請」回到晉南王的書房後,晉南王對他說的話。
陳安之走出父王的書房,還在愣愣想著父王對他說的這段話。看來父親是鐵了心想將他送到軍中去。
他一方面抱有一絲僥倖心理,想著自己到底是尊貴的世子爺,待遇怎麼可能和那些髒兮兮的兵蛋子們一樣?
另一方面,他心裡又很擔憂。父親的話說的那樣認真,倘若他交代領軍的將軍苛待他呢?再說了,就算旁人能仗著他的身份優待他兩分,軍中的日子再如何優待也是苦日子,哪裡比得上京中的快活?
他想向母親求情。可是這念頭一閃而過就被他自己給掐了。他可以肯定母親一定站在父親那一邊。
陳安之悶悶不樂地往前走。望江跟在他身後,察言觀色,笑著說:「世子爺,距離過年還有一陣子呢,興許還有轉機。」
陳安之沒說什麼,直接去了春杏房中。
望江沒跟進去,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就打算離開。侍女端著茶水進了屋招待,他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被侍女挑起的帘子落下前,他瞥見陳安之將春杏圈在懷裡。
望江收回視線,抬步往外走。
忽地一陣脆響,伴著春杏的驚呼。望江腳步生生頓住,他低著頭,逼著自己不回頭。他知道世子爺又摔東西了。
緊接著,陳安之從房中出來。
望江這才轉過身,擺著張笑臉詢問:「爺,怎麼了這是?」
陳安之沒說話,黑著臉大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