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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闕望著她匆忙的模樣,默默打開紙袋子,拿出一顆糖炒栗子剝開。
尤玉璣拿好他的衣服回來,瞧見他在吃炒栗子,柔聲詢問:「可是餓了?要不要吃些點心。」
司闕慢條斯理地將栗子剝好,將栗子肉遞到尤玉璣口前。
尤玉璣眼尾輕輕勾起,望著他溫柔而笑。她張開嘴,吃了他遞過來的栗子肉。柔軟的唇碰到他冰涼的指。
尤玉璣在他身側坐下來,將他的一雙手捧在手心,反覆摩挲。將自己的溫度遞給他。
這一晚,司闕都很安靜,幾乎沒怎麼開口說話。
司闕在淨室里泡了很久的熱水浴。等她時,尤玉璣坐在美人榻上,吃著他從外面買回來的糖炒栗子。
很甜,也很香很糯。
司闕沐浴後回來,尤玉璣細細打量著他的臉色,見他臉色格外蒼白。
她只當本就體弱的他在這樣冷的大雪冬夜又受了寒。
熄了燈,兩個人在床榻躺下。
周圍黑下來,尤玉璣眼前還是司闕蒼白的臉色,她總是擔心他的身體,記掛著他為了幫她生一個孩子而一直停藥。
一想到她還是沒能懷上孩子,她的心情再次低落下來。
她翻了個身,面朝著司闕,在一片黑暗裡握住司闕的手。
尤玉璣皺了眉。
他已經泡了那麼久的熱水浴,身上怎麼還是這樣寒?
「不舒服嗎?」她將擔心壓下去,用平和溫柔的語調輕聲詢問。
司闕的確身上很不適,倦意很濃。可他還是說:「沒有的,姐姐。」
他聽見一陣細微的衣物摩挲聲。然後他的手被尤玉璣拉到她的衣襟里,用她的身體幫他溫暖始終冰寒的手。
司闕的手一僵,下意識地想要將手收回來。
下一刻,尤玉璣的手伸過來解他的衣衫。然後,她溫暖的身體靠過來,將他緊緊擁著。大概是司闕實在虛弱,竟沒有覺察她何時解了她的衣衫。
司闕閉了下眼睛,傾身靠過去,摸到尤玉璣的腳踝,去抬她的腿。
尤玉璣愣了一下,縴手抵在他的肩上,急急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幫你暖一暖。」
雖然今日也是紅圈圈起來的日子,可他如此虛弱,她哪裡會不講道理地掠奪?那樣對他的身體實在是太不好了……
司闕緩緩舒出一口氣,心裡的陰雲稍霽。
看啊,雖然姐姐對所有人都很好。可只會幫凍成冰塊的毒樓樓主用蓋棉被、生火堆的方式取暖,就連棉被還是吩咐侍衛蓋上去的。不像對他,會用自己的身體來溫暖。
「姐姐真好。」
他慢慢露出笑容,捉住她抵在他肩頭的雙手,壓在她頭頂,牢牢禁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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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尤玉璣醒得比以往遲一些。她撐著坐起身,望向身邊的司闕。瞧著他還沒醒,她小心翼翼地將手背貼在他額頭,感覺到身上已經不像昨天那樣冷了,才稍稍鬆了口氣。
她望著司闕的眉眼,在心裡告訴自己以後要好好看著他才行,不能再讓他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能再讓他冷著才是。
她掀開被子想要起身下床,發酸的雙腿挪下來,足心踩著鞋面。她皺了下眉,一時沒找到自己的衣服在哪兒。
視線下移,尤玉璣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自己的前腹。她不由將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總是懷不上的煩心事再次爬上心頭。
希望昨天晚上可以迎來她的孩子。
她舒出一口氣,趕走煩悶的情緒,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換衣、沐浴。用早膳時,司闕還沒起身,尤玉璣也不喊醒他,自己吃了東西,往花廳去。
林瑩瑩還是沒有消息,府里似乎已經都認定她再也回不來。
翠玉情緒比之前好了些,至少也能說說笑笑。她是個話多的性子,沒了林瑩瑩,總是拉著春杏說話。
紅簪如今也會在向尤玉璣請安之後,稍微多坐一會兒。
今兒個一早,王妃大張旗鼓地請了御醫。王妃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尤其頭疾一直伴隨著她。一大清早從宮裡請了太醫,府里的人都以為是她身體又哪裡不適。
誰知不多時,滿府報了喜——王妃有了喜脈。
彼時紅簪還沒離開尤玉璣的花廳,她聽著翠玉和春杏說著這事兒,也忍不住多說了兩句話。雖然她心裡也不太看得起翠玉的出身,可一個屋檐下生活,總得面上過得去才行。
「怎麼了?什麼喜脈?」尤玉璣從裡面的小間出來。
翠玉立刻將王妃有了身孕的事情說了。她笑嘻嘻地感慨:「沒想到王妃這般年紀還能再有孕!」
枕絮從外面進來稟話:「夫人,靈寶閣的老闆把東西送來了。」
她打開一個盒子,讓尤玉璣親自過目。
裡面是一個嬰孩的金項圈。這是尤玉璣讓靈寶閣特意為江淳未出世的孩子打造的。
幾個小妾正喜氣洋洋地說著王妃有孕的事情。
尤玉璣望著錦盒裡的金項圈,心裡慢慢爬上了一種低落的情緒。
連晉南王妃隔了十多年都能又有了喜脈,為什麼她卻總是懷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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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到暗香院,方清怡整個人懵了。
她身子晃了晃朝後栽去,幸好綠梳扶了她一把,她才沒能跌倒。她被綠梳扶到桌邊坐下。
綠梳笨拙地開口:「姨娘要多當心身體,可別傷了肚子裡的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