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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他滿口關切母親,晉南王心裡舒服不少。他點頭,道:「都好。」
「那我去看看母親!」
晉南王點頭。
陳安之進了屋,見到母親,眼睛立刻就紅了。王妃瞧他走了這一趟蹉跎成這樣,也瞬間紅了眼睛。
「母親!」陳安之二話不說,撲到母親懷裡痛哭了一場。
王妃輕輕拍著他的肩,無奈地搖頭,笑話他這麼大的人了還是哭哭啼啼。
直到後來晉南王進來阻止他惹王妃多思,陳安之才從母親的屋子裡出來。他擦乾臉上的淚,站在庭院裡,任由乾燥的風吹拂在臉上。他慢慢笑起來。
真好,他終於回來了。
他大步走出庭院,回自己的住處換了身衣裳。紅簪和司菡規矩地迎在路邊候著。陳安之摸了摸藏在袖中的兩條貝殼手串,在幾個小妾身上隨意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隱約覺得好像少了幾個小妾,卻一時之間沒想起來少了誰。
他換好衣裳,剃了鬍鬚,就連腰間也掛著心愛的玉佩和香囊,這才快步往曇香映月去,只想見到決定相伴餘生的兩個女人。
望山跟著陳安之身後,笑呵呵地跟陳安之說他不在的這段時日府中、京中的事情。陳安之如今回到京中,心情大好,比高中狀元還要春風得意。他隨意聽著望山的話,想著剛剛見到的兩個小妾。
他好像不止兩個小妾吧?
紅簪以前是方清怡的婢女,如今他根本不想看見紅簪。司菡的由來更是戲劇,何況司菡曾是孫廣亮的妾,他也不會碰。
他回憶著沒來迎接他的小妾。
哦,林瑩瑩被山匪擄走了。
「春杏呢?」陳安之詢問。春杏向來乖巧守禮,不該不來迎接他才對。
「春杏姨娘病了。」
「哦,那紅玉呢?」
「誰?」望山茫然。
陳安之敲了敲額角,道:「記錯了,是叫翠玉。」
望山打量著陳安之的表情,小心翼翼稟話:「犯了錯,被夫人攆出府了。」
陳安之皺了下眉,又很快舒展開,說:「攆就攆了吧。」
陳安之本來就不喜歡翠玉,勾欄出身足夠讓他厭惡,將人留在府里也不過是礙於面子。被主母攆走正好。陳安之又想到尤玉璣趁著他不在時,攆了他的小妾,是不是說明她終究是有幾分在意他的?
還是說,在他不在的這大半年,尤玉璣已經消了氣,且冷靜下來考慮了未來,打算和他重新開始?
他先去見見他的闕公主,然後就去尤家接她回來!
陳安之滿面笑容地邁進曇香映月。
如今曇香映月早已沒了曾經的蓬勃生氣。陳安之邁步進去,一個下人也沒看見。他繼續往裡走,好不容易看見一個掃灑的婢女。婢女見了他也意外,手忙腳亂地請安行禮。
陳安之皺了眉,質問:「這裡的下人怎麼這麼少?」
望山趕忙稟話:「夫人回了尤家,這院落的下人都派去別的地方當差了,只留了兩個小丫鬟照料著。」
一聽這話陳安之瞬間黑了臉,質問:「闕公主還住在這裡,豈能這般懈怠!」
望山急急說:「夫人走前說闕公主喜靜,不需要那麼多人照料。」
陳安之想了想,闕公主好像的確喜靜。他的臉色稍微緩和下來,繼續抬步往裡走。他停在東廂房門前,整理了一番衣襟,再輕咳了兩聲清清嗓子。
叩門時,陳安之還在想著自己帶回來的禮物是不是太廉價了些?
要不他等會先不把貝殼手串送給闕公主了,他先去買些別的珍貴禮物,再一起送給公主!
叩門三次,還是無人應。
陳安之心裡慢慢焦急起來:「公主殿下可是在歇著?」
還是無人應答。
怎麼連公主身邊的那兩個侍女都不在呢?
莫非是公主出了什麼事情?想到公主的病弱身體,又想到那些關於公主活不過雙十年歲的流言,陳安之頓時臉色發白,顫著手將房門推開。
「公主!」
他踉踉蹌蹌地闖進屋中,心想難道是自己回來得來了?
屋中空無一人。
他在不大的房間內尋了三遍,也沒尋到一個人影。
「怎麼回事!人呢?」陳安之高聲質問立在庭院裡的兩個小丫鬟。
兩個小丫鬟面面相覷,戰戰兢兢跪下來:「奴婢不知!」
「什麼叫不知?我問你們人呢?」陳安之衝出去,站在兩個跪地的丫鬟面前。
小丫鬟顫聲稟話:「闕公主身體一直不好,奴、奴婢聽從吩咐從不敢打擾。每次廚房送來的膳食按照規矩送到門口,自有闕公主身邊的婢女拿走……」
另一個小丫鬟接話:「對對,昨天晚上還看見闕公主身邊那個喚做停雲的婢女了!闕公主為什麼不在房裡,奴婢屬實不知情呀……」
「闕公主身邊的婢女時常在小廚房裡煮藥,闕公主病得厲害應當、應當不能自己走出屋……」
陳安之臉色煞白,身形晃了晃。
怎麼會這樣?
是誰闖進他的家,將他的心上人擄走的?
此時,陳安之心心念念的人正在水汽氤氳的淨室里,赤著身趴在濕漉漉的長凳上,墨發披散著。
尤玉璣挪了個小凳,坐在他身側,正專注地用手中丹墨在司闕脊背作畫。